李灵姀低着头看着地上,任由萧清远牵着自己,一步步跟着前面萧清远走到了喜堂。
鞭炮擂鼓声响起,有丝丝缕缕的烟飘进了喜堂。李灵姀眨眨眼,用帕子擦了下眼角,红盖头下的双眼红通,眼角有眼泪溢出来了。
“夫妻对拜!”
萧清远弯下腰,瞥见对面的人拿起帕子往脸上去,待起身后,见手帕湿了一角,心中有所思。
此时,鞭炮声响彻了整个刺史府,里里外外,一片喜庆洋洋。
李灵姀能闻到很浓的烟味,眼睛开始发痒,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了出来。急忙用帕子去擦,心中无比庆幸,还好有红盖头,没人看得见她在流泪。
礼成,二人结为夫妇,萧清远的心放松下来,内中的愧疚似乎少了点,但见李灵姀不住的擦着眼泪,刚放松的心又悬起来。
“阿姀,莫哭!”
“什么?”李灵姀似乎听到萧清远在说话,来不及多问多想,此时的她被众人拥簇着去往喜房,耳边嘈杂,头晕晕的,眼神模糊。
片刻后,李灵姀坐在喜床上,终于安静了,人都走了。哦,不,她的郎君还在这。
萧清远揭开盖头,入目的便是一双泪眼汪汪的。
李灵姀睁大着双眼想要看清面前的人,可她越鼓动着双眼,那情不自禁的泪水越来越多。
“将军,能让人打点水来嘛?”李灵姀带着哭腔的说道。
她看不清眼前人的神色,觉得此时狼狈不已,只能低着头,不再寻视对方。
萧清远本想和她谈谈心,可看见眼前的小姑娘,说到底,还是他从两年前到现在让她伤了身又伤了心。
“好,可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刚才鞭炮的烟太多了,好像进到眼睛里面去了,眼睛很不舒服。”
萧清远连忙蹲下来,去看,果然,双眼下面都红了,“我这就去叫人过来。”
萧清远在一旁看着,张媪和香叶几个的将李灵姀脸上的妆洗干净。忽略那红通通的双眼,倒是清水出芙蓉。
“将头上的凤冠配饰也卸下来,换身舒适的衣裳。”这凤冠霞帔是宫中的赏下来的,萧清远经手看过,自是知道重量不轻,而且厚实。
“是!”
发髻被放了下来,李灵姀头顶一轻,连眼睛的不适感也降低不少。眼见着香木拿了套轻盈的红色喜服过来,香耶、香橘突然想到王氏的嘱咐,一时停下来动作。
张媪对着萧清远弯腰行礼,“将军,我们要扶女郎去内间洗漱下。”
萧清远反应过来,“嗯,你们好生伺候。”说罢看了眼李灵姀,提脚就要走,却又转身说道,“您是张媪吧,忙碌了半天,可喂夫人吃些可口的饭菜。”
“你好生休息。”这话是对李灵姀说的,李灵姀低声应道。
萧清远在书房找到李刺史,房内还有几位穿着矜贵的中年男性,这几位便是手握整个江南大半财富的五大世家的家主或主事之人。
这几家能在今日齐聚扬州,却是萧清远在得到密信赶往扬州时便派人去通知了他们。
见萧清远终于来了,大家便忍不住问怎么亲事如此着急,是不是粮草出了什么问题。
萧清远还在长安时,便有人上书说他与江南士族联姻恐有不臣之心,若不是他幼时丧父,曾在皇后宫中待了几年,恐怕得过圣上几日教导,圣上目前对他了解信任,那他现在也是举步维艰。
同时,也有人弹劾二皇子,结党营私。萧清远此番与江南王家、官员结姻,为扩大二皇子势力。
而当他前几日收到密信,突厥、匈奴大军欲联手来袭。
虽说匈奴与突厥联手的可能性不高,恐有诈,却又不能不信,又怕这是长安故意放的假讯息,以此阻挡这门亲事。
“这两年运过去的粮草可有被察觉?”卢氏家主问道。
“没有。这两年不时有长安来的官员寻视,虽有所怀疑,却并未发现军中所食已被替换。”
“那就好,不过,贤婿,这军中每月所需粮草甚多,长期以往,不说会被发现,就是长期供应也要是有点难啊!”李刺史说道。
整个江南每年的大约粮食有多少,朝中有数,哪怕这两年已经偷偷开荒,却也是货难出,帐难做。
萧清远双手抱拳,“江南士族为漠北将士、为国为民的所作所为,萧某万分感激。若是他日东窗事发,萧某定竭尽所能护住大家。当初说的是五年,这两年二皇子已经在挖出朝中腐木,各位再等三年即可。”
众人颔首,好不容易有此机会聚集,继续商讨谈论。
卯时三刻,萧清远已经整理好行装,来到喜房内。
萧清远一来,房内陪着的几位嫂嫂告辞离开。嫂嫂郑氏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悄悄在李灵姀耳边嘀咕几句。
李灵姀有些紧张的坐直了身子,她只能靠声响来辨认萧清远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