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忙着陪美人呢。
一片雪白中,那一抹湛蓝和玫红身影甚是惹眼,她想忽视都难。
曾经海誓山盟的男人,说不会让她掉眼泪的男人,在寒风朔朔的冬季,给了她最致命的一击,让她在最大雪纷纷的一天,眼泪滂沱。
太子和公主出行,身后跟着一大队的护驾人马,还有奢华的轿辇跟随。
太监、宫女和御林军站了三大排,声势浩大。
那蒙甜公主似先瞧见了她,唇畔一抹挑衅的笑,心想着,天下最耀眼的男人,就没有她蒙甜驯服不了的。
她便朝太子身边靠了靠,一个趔趄人就要挂在他身上。
隔得太远,苏眠没瞧见太子脸上的疏冷和一闪而过的厌恶,也没瞧见他避开了公主的触碰,还后退一步,拉开与蒙恬距离,喉咙溢出嫌弃,“公主自重。”
苏眠站在高高的观星台上,觉得四目皆空,天地苍苍茫茫的,她的心却比这腊月朔风的天气更是荒芜。
卫七在夜溟身后先看到了一身红的苏眠,吓得大骇,赶忙到夜溟耳边轻声禀告,急得长剑都掉了地。
下一秒。
湛蓝色大氅的年轻太子忽然抬头,眸子紧紧摄住那一抹红色身影,看到高高观星台上那一抹艳丽的红,眉目骇动,心里慌乱无措。
他此刻竟是恨自己没有翅膀。
刚刚在御花园争执,他就看到她眼里收不住的委屈和眼尾那抹红,他明明让人将自己全部计划告诉了她,让她陪他演戏的。
他会布局杀了那乌蒙国公主和乌蒙将领。
他以为她什么都知道。
可刚刚,苏眠的表现过于逼真真实,不像在演,当时他心里便涌起了一抹抓不住的慌。
夜承的王妃没将他的计划告诉她吗?他那么相信这个皇弟,他明明交待一定要将消息和计划给阿眠送到和知晓的。
夜承,三皇弟,是叛徒和内奸吗?
为什么他的阿眠那场演戏争执以后,竟然一回去便穿了大婚时的凤冠霞帔,大雪纷纷扬扬的下,她却不披披风、不裹大氅,站上观星楼上。
“阿眠,你给孤下来!”
他的声音被扬在寒风里,尾音发颤,带着某种不可遏制的慌乱和惊恐。
她不看他。
神色冷过今日的纷扬大雪。
他丢下乌蒙国公主,朝观星楼方向狂奔。
可用目眦欲裂形容。
他朝跪在她身后的宫人大喊,“把太子妃拽下来,太子妃有事,你们的头都不够砍。”
他的怒吼和气急败坏被无情扬在呜咽的风里,往日不容置喙发号施令的嗓音却只是微弱的传上观星楼。
听得不甚清晰。
“阿眠,刚刚御花园里都是假的,是演戏,承王妃没将计划告诉你吗?她向来与你交好,你也最相信她的。我喜欢你,从来只喜欢你一个,一世一双人的承诺不是你的独角戏,是孤的奢求和执念。”
可是迟了。
那么高的楼,苏眠什么都没听见,满脑子都是她质问夜溟是否喜欢蒙甜时,他害怕她听不见一样,提高音量,回答的那句笃定的嗯。
宫人要上前拉人的时候,苏眠就已经毫无留恋的跃下了观星楼。
宫人们连她翻飞的衣摆都没抓住。
那一抹红像盛开的玫瑰,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
她到死都没再看他一眼。
年轻太子撕心裂肺的喊声似要撕裂天空,可喊不停那一直下坠的红色身影。
“不!”
“别跳!”
“阿眠,你敢跳,孤会诛忠义侯府的九族!你不是最维护忠义侯府了么?”
“啊!”
太子阻止不了那抹一直坠落的身影,近乎癫狂!
狂喊震耳欲聋!
身后的侍卫宫女全被眼前场景吓到,匍匐跪地,大气不敢喘!
歇斯底里的喊叫,震落城墙的积雪。
年轻太子双膝跪地,眸子一片殷红。
“阿眠,孤错了!我错了!你别跳!”
他为什么要听夜承的演那一场诛她心的戏?
“阿眠,你好狠的心。”
“阿眠,别丢下孤。”
“阿眠,你还是不要了我。”
………。
还有一个画面。
夜溟穿上明黄龙袍,头戴冠冕,端坐龙椅之上,神情肃然寡淡。
一股寂寂的苍凉之感。
他唇紧紧抿着,当上皇帝以后更是越发的冷寂和迫人,那眼神扫过来时,给人带来压迫感。
底下群臣跪拜行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福满公公展开明黄圣旨,宣读旨意,“奉天承运,皇帝召曰:
忠义侯府表姑娘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