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托着酸奶,被林夜见拉着走,东拐西拐地钻进医务室里。
“pang!”林夜见想也没想,一脚把门蹬开。
在办公桌前打开便当、正张嘴要咬下腌萝卜的校医手里动作停下,眼珠子瞟向我们,嘴还撅着随时准备着吃掉,筷子在空中高高举着。
“怎、怎么了?”
“那个…那个…请问有冰块吗?”
一改刚才大刀阔斧的行事风范,林夜见手指头绞在一起,垂下头,麻花辫紧张得一跳一跳地说着话。
看上去有点似曾相识啊…
是演技派林夜见啊!
“冰块?”
校医先生先是看着害羞腼腆的林夜见,又看面无表情嘬酸奶的我。
“有退烧贴,要吗?”
“那个…高…高高桥同学,请…请再把脸侧一点点!对…高桥同学真厉害…”
我坐在昨天刚躺过的病床上,仰侧起脸,被林小心翼翼地贴着退烧贴。
“要…要喝水吗?要不要休息一下?躺一会怎么样?嗯?”
林帮我贴完退烧贴后,又给我接了水,甚至还贴心地送到了我嘴边,忙来忙去的,像一只勤劳的小蜜蜂。
“……”
我死鱼眼地看着她。
别这样好吗林?过了吧,完全做过了啊!校医的表情都变得奇怪起来了啊。他甚至窝在角落里拿我们当电子榨菜配饭吃了啊!我们被当成奇怪的人了啊!
林是背对着校医先生的,她笑眯眯地看着我,手里还举着纸杯。
“快、喝、啊。”
是和甜美笑容完全不符的咬牙切齿啊!
我喝,我喝还不行吗?
我毕恭毕敬地接过纸杯,头一仰眼一闭,一饮而尽,还向她亮了亮杯底。
我干了,您随意。
稻荷崎好像没有阴天一样,在校医嘎吱嘎吱咬着腌萝卜的背景音里,我习惯性地看向窗外,准备看看稻高美景。
我依稀记得昨天瞥向窗外看到的梧桐树,其树叶在阳光下呈现的是一种美丽且生机勃勃的嫩青色,而今天这个时间段,一定会更好看。
“呦~”
我没来得及看树叶是啥色,先被这一声吓得小手一抖,林给我续上的水全洒在裙子上了!
趴在窗台上的少年压根没有察觉到,或者说看到了他也不会有丝毫歉意。罪魁祸首有着狐狸一样不怀好意的笑,露出一口白牙说。
“呐,高桥,听说你痔疮犯了?真的假的。”
“咳咳咳噗咳!啥?!你说啥呢?!”
我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拼命咳嗽着边挤出几句话来。
“是林夜见说的哦~”
“夜见呀…”
我慢慢转过头,脸上是死亡微笑,身体发出犹如石化般的咯吱声。
我托着林的小脸蛋子问道。
“我是、什么时候、得的痔疮啊?”
“啊?!这这这……”
林的本音都吓出来了,她的额头冒出冷汗,眼睛飘忽不定。
“没关系的,我不介意的。”
我放软语气,两手托着她的小辫子在掌心颠着。
林的两根麻花辫在空中飞上飞下,感觉下一秒就要化身螺旋桨带她升空。
“呵,只不过是三十年后同学们都还记得第二天转学的高桥泉在体育课上痔疮犯了,没关系的…我、我一点都…不介意……”
我这样说着,对她露出了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欸?啊这,我,不是,等一下!我说的是你肚子痛啊…狗侑你什么耳朵啊!?”
似乎是麻花辫连接着的神经在大脑不停搅动的缘故,林回想起了自己说的话,她暴跳如雷,对着正抬腿翻窗台的黄宫君就是素质三连。
我再次看向黄宫,此时他已经翻进医务室里了,穿着室内鞋蹲着踩在我盖的被子上,也不管校医先生在那边喊着“宫你赶紧给我下来!”就对我屑屑地说。
“呐,高桥,你屁股痛不痛啊?”
……
…………
随着这句黏黏糊糊的关西腔从他嘴里出来,林的狗侑垃圾宫和校医先生的miyamiya都咽回嘴里了。
“……”
我TM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吐槽你了呀宝贝。谁来帮帮我,把我塞到他嘴里,啊不是、啊啊啊啊啊啊,谁来管管他啊!有没有人啦!玛德。要是实在没话说了可以坐在旁边让人欣赏你的美貌哦,不用勉强跟我讲话哦。
我想了想,把手里的纸杯放在旁边的床头柜,也不听宫治(应该是这个名字吧)现在正在往外冒的一句接一句的骚话。
我拆了丸子的包装,伸手去掐托住他的脸,另一只手捏着河神(稻荷神也算是河神吧)牌绿苦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