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温允礼却无暇去惊叹什么了。
灰木槿,姑且称之为炼形者,已经低声嘶吼着扑向了温允礼。
银杏叶低垂,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炼行者的身形高挑,只是腰间横生了遒劲枝杈,显得几分诡异。
【“啊啊啊,这是什么怪物!我的眼睛被绑架了!”
“天,这真的是比魔阴身还要诡异,那个人怎么就变成怪物了?”】
温允礼的周身涌现出冰元素的力量,手中的棍子也凝了冰霜,如涟漪般荡漾开来。
他灵巧地躲过了炼行者的役雷攻击,在转身的时候骤然下了黑手,给了它一个闷棍,狠狠地将它敲入了地板。
只是,在温允礼的眼皮子底下,那炼行者却重新抖擞,焕发了生机,就像是不死不灭似的。
温允礼看到,在炼行者复生的时候,一股充满生机的翠色力量被灌入了它的身躯,充盈着它的四肢。
“建木!”他也反应了过来,不由地怒骂了一声。
【“复复复活了!”
“建木,是建木的力量!这是真的成为了不死孽物了!这可怎么打啊?”】
“真是难缠。”
温允礼支着棍子,看着愈挫愈勇的炼行者,神色凝重。
他已经几近力竭了。
“真是废物。”不知道什么时候,星核在他的体内复苏了过来,满腔讥讽地说道。
“闭嘴。”温允礼闷声斥道。
他隐瞒了丹恒星核的事情。
不知道为什么,星核的力量和他很是契合。
他和星核,就像是休戚相关的共生者,一呼一吸,一言一行,都宛如天契。有时候,他能够清晰地感受到星核的存在,感受到星核的力量的律动。
那律动和他心跳的频率很像,就像是有一根丝线牵引着彼此,恍如同根同源。
不过,绝大多数时候,星核都陷入了沉睡,只有偶尔的时候会复苏过来,无能狂怒地出言讥讽他几句。
温允礼也不搭理它,只是看着星核自导自演着戏剧。
“放开心神,接受我的力量吧。”星核蛊惑道,“只要有了力量——你什么都能做到,又怎么会疲于应付区区的不死孽物呢?”
“休想。”温允礼强行按捺下心中的悸动,咬着牙说道。
他一时心慌。
在星核出言的时候,温允礼觉得自己的心襟动摇了。
“你会求着我的。”言罢,星核就沉寂了下去。
不过,它还是关注着温允礼的一举一动。
就在温允礼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一道声音宛如天籁般出现在他的耳畔。
“温允礼!”
是丹恒!
丹恒一枪挑出,直指炼行者,将它的身躯都勾在了击云的枪尖。
但是,绿色的血液从炼行者的身躯中汩汩流出,沁染了击云的枪尖。
丹恒狠狠地蹙眉,甩下了炼行者的尸体,用力量洗去了击云上的斑驳血迹。
“小心!那玩意是不死的!”温允礼提醒道。
“嗯?”闻言,丹恒警惕地望向了那堆枯枝败叶。
但是,在温允礼难以置信的目光中,炼行者的身躯化作了落叶,在席卷的风中骤然消散了,什么都没有留下。
“怎么可能!”他惊呼了起来。
丹恒先是惊诧了一瞬,但是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转念都明白了过来。
“我们去工造司。”他说道。
【“啊,有谁明白了吗?明明建木还在的——”
“也许,是击云?”
“欸!我好像想起来了,巡猎的力量是不是克制丰饶啊?”
“啊!真的吗?”】
……
但是,在他们姗姗地来到了工造司之后,见到的只有满地的狼藉。
在工造司的洞天里一路走去,只见到了断壁残垣,不见一个人影。
看起来那头丰饶玄鹿已经伏诛了。
只是,丹恒好像听到了争执的声音。
他们循声走去,见到了几个人在厉声争执着什么。
那个云骑姑娘的嗓门格外地大,声音爽朗。
丹恒远远地就听到了她的声音。
只是,什么时候云骑、判官和化外民都可以这么稀疏平常地聚首了?
这样的组合,真是千年难得一遇。
十王司的判官。
丹恒一时踟蹰,他欲转身离去。
只是,由不得丹恒踌躇,那几个人的目光就已经齐齐落到了他的身上。
“欸!怎么又有人来了?”素裳惊讶地喊道。
丹恒装作不经意地瞥了一眼雪衣。
只是,在望见罗刹背着的那个白色棺椁的时候,他的眸光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