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菲惊异不定,面色变幻个不停。
陆槿梨继续道:“五年前你进来的时候,我们家的佣人就经历了一次大换血,或许你以为是陈秋水的缘故?”
“其实不然,那一次,父亲是借继母的名头,把他认为不合适继续留下的人都给筛选了出去,而这些年,我们家的佣人也时不时有人员更替,你猜是因为什么?”
因为做得不好呗。
公司的机密陆承大部分都留在公司了,剩余的一小部分也被放进了家里的保险箱,安全得很。
家里佣人的替换或许有这方面的因素,但基本上还是因为做事不合陈秋水的心意。
这种事骗其他人或许骗不到,但要骗李菲这个一周只来一次的外人太容易了。
看她那副逐渐转动摇的眼神就知道她开始脑补了。
啊,不知道她脑补了什么,眼神已经开始变得惊恐了。
少女隐晦的勾了勾唇:“所以你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吗?你不过是陈姨远房的不能再远方的一个亲戚而已,你觉得她会在乎你的死活吗?如今你竟敢带着录音笔进入陆家,如果我将这件事告诉我父亲,搞不好他会以为你是来窃听情报的,虽然手法是拙劣了点,设备也简陋了点,但——”
陆槿梨伸手,琴盖落下发出“砰”得一声。
“宁可杀错,不可放过,不是么?”
耳边的声响被砰砰乱跳的心脏放大到最大,对上陆槿梨那双似笑非笑的眸,李菲浑身一颤。
与此同时,少女压低的嗓音如同恶魔低语响在耳边:“父亲现在,就在楼上呢。”
那股莫名的压迫感让李菲后背冷汗直冒,心理防线溃败得一塌糊涂,脱口而出:“录音笔不是我的!是陈秋水给我的!不关我的事!”
话一出口,李菲就感觉不太妙,毕竟她还有点脑子,很清楚陈秋水才是她的顶头上司。
但事已至此,只能先稳住陆槿梨,叫她别向陆承告密,后面再去找陈秋水商量该怎么办。
但陆槿梨怎么会给她这个机会。
少女轻轻合掌,仿若自言自语般感叹:“果然啊,我就知道她忍不住。”
李菲上前两步,哀求道,想要抓住陆槿梨的手:“陆小姐,之前我对你态度恶劣,其实不是出自我的本意,那些事情都是陈秋水授意我做的,我其实也想要好好教导你。你可不可以放过我,别把这件事告诉陆先生。”
“可以啊。”陆槿梨精致的眉眼微弯,不紧不慢的将手移开,错开对方的动作,“不过,既然我愿意不计前嫌,帮老师这个忙,那老师你,是不是也应该帮我一个忙?”
李菲狂点头:“应该的应该的。”
陆槿梨传了一份音频给李菲,音频听完,李菲的脸色骤变,她难以置信的抬头:“这是——?”
“是陈姨从前对我的辱骂。”陆槿梨把玩着手机,还有心情打趣一句,“怎么样,比你从前骂我的那些话,有过之而无不及吧?”
李菲不敢回答,甚至不敢抬手去摸额上的冷汗。
她现在开始怀疑面前的人精神状态是不是出现了问题。
陆槿梨的食指在屏幕上滑动,嗓音依旧柔和轻慢,说出的话却普通一柄重锤将李菲砸得眼冒金星。
“我知道老师有个账号,看上去是用来记录生活的,实际上却是为了向外界不着痕迹的展露陈秋水的正面形象。”
她翻转手机屏幕,对准李菲的脸。
少女的语气状似轻描淡写,实则不容置疑:“把我刚刚给你的录音发上去,内容嘛,你应该懂得要如何编辑的吧?”
李菲震惊的瞪大了双眼。
6.5寸的手机屏幕中展示的,正是她平常经营的那个小号。
陆槿梨这招太狠了。
真的太狠了。
事实上,李菲这个小号到现在为止都不为众人所知,是陈秋水防备着,万一将来某一天突然翻车,就营销这个账号的内容来逆风翻盘。
如今,这个后手不仅被人挖了出来,对方还打算往里头填土将她给埋了。
但这件事究竟要不要做,还是掌握在她手里……李菲正这么想着的时候,就听见坐在面前的人用温和而平静的嗓音道:
“不要试图耍小心眼,李菲老师。”
“我最后再提醒你一件事:不知你是否还记得,陆家这个琴房,其实是有监控的。”陆槿梨竖起一根手指,斜斜一指。
这句话宛如一盆冷水浇下,一直凉到人心底,李菲面皮抽动,脖颈像是年久失修的机械卡顿了一样艰难抬起,望向房间角落的监控。
不,不对。
她明明记得,陈秋水说过这个监控一直都是没开着的,所以她才会那么肆无忌惮的欺负陆槿梨。
她满怀的最后一丝希望,却在目光触及到那手机屏幕中转出的新画面时转变为绝望,眼前呈现的,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