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公子?王幸之?”骆玉珠抬头,眸中满是诧异。
陈骞思索片刻,想起来这位似乎就是京城那什么侯的幺子,因为冲撞了公主才被流放来的乌拉,“那位王公子有说他来干什么吗?”
“他手里抱了个东西,说是想要交给夫人。”
“是不是高高长长的?我知道是什么了,你让他等会儿,我这就去见他。”骆玉珠丢下棋子,开始穿鞋出去。陈骞看着棋盘上的残局,只能耐心等着人。
好一会儿人才回来,抱着个不知道是啥的东西,一脸喜滋滋的模样。
“给你送钱来了?这么开心?”
骆玉珠瞪了人一眼,“俗气。”
骆玉珠扫了眼屋内,最后还是选择将东西放在桌上,那布巾褪下后,里面是一把古朴的长琴。长琴依凤身而制成,首尾处有细密如流水般的断纹,骆玉珠轻抚琴身,上好的金丝楠木,果然是从京城带来的好东西。
陈骞见人这般小心翼翼,十分不以为意,在他看来,就是一块木头外加几根弦而已。不过他知道这话不能说出来,一是太过于败兴,其次极大可能还会被骆玉珠说没见识,因此只道,“那个王幸之为什么来给你送这个?”
“之前我给你讲我在江南的事,你不是说想要听我弹琴吗?我前些日子过去诗社恰好听说王公子有一把,就想借来用下。那日去诗社本来是打算同人说的,可王森突然出现就没来得及。想来是父亲同人说了,王公子今日就给我送了过来。”
“要给我弹?”
骆玉珠点头,她试了试音觉的手感不错,抬头看向陈骞问:“你要不要听?”
“要,当然要。”陈骞顿时觉的那长琴顺眼了不少。
随着骆玉珠的指尖在琴弦上来回拨动,悠扬的琴音顿时倾泻而出,时而婉转、时而低沉、时而高扬……陈骞坐在炕上,单手托腮看着人。他其实听不懂这琴音有多高绝,只是觉的此时此刻的骆玉珠好看的紧。
他想骆玉珠从前在江南时应当就是这副模样,闲时临窗抚琴。那时她父亲还是洛州知府,虽然母亲身体不太好,但有姐姐相伴照顾,日子定然也是过的无忧无虑。后来家中突逢横祸,见识了诸多人情冷暖,人才开始变得警惕拘谨起来。好在如今又变了回来。
想到骆玉珠刚来陈家时的模样,再看现如今的模样,陈骞心中不禁生出了几分欣慰。就好似一朵花儿,本来叶子枯黄一派萎靡之像,被他细心照顾之后,如今又重新开了起来。
……
三月中旬,乌拉的天气日渐转暖,这也意味着乌拉的春种时节快要到来了。陈骞寄给杨昌老先生的信很快有了回信,说是愿意派人过来。骆玉珠听了,也很是开心。
屋内陈骞合衣仰躺在炕上,面上盖着一本书,正自酣睡。骆玉珠进来见人这副模样,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别人看书是书中自有黄金屋,他是书中自有瞌睡虫。
只是这般睡着,容易着凉。骆玉珠拿起一旁的布巾给人盖上,想了想又伸手将他盖在脸上的书给取下来,那是一本农业相关的手记。等到陈骞醒来时,便看到骆玉珠坐在对面正捧着一本有些眼熟的书在读。他再定眼一看,不就是他睡前读的那本。
“醒了?”骆玉珠放下书问。
陈骞动了动身子,看到身上的布巾,无奈道:“那书里不知道有什么,我一看它就想睡觉。”
“定然是只只咬你的瞌睡虫。”骆玉珠如是说道。
陈骞闻言笑了起来,“确实是,只是怎得就只咬我不咬你呢?难不成它是见你生的更好看些?”
“……又胡说八道。”不想在和人胡扯,骆玉珠道,“杨老先生不是已经答应派人过来了吗?你何苦还要这般为难自己。”
“虽说是有人会过来,但我若是一点也不懂,那也不行,万一被人骗了呢?”
杨老先生既然答应派人过来,来的人又怎会是个骗子,陈骞这人就是爱胡说八道,骆玉珠忍不住诽腹。她继续问,“那你看出什么了?”
“按书中所说,乌拉百姓对土地使用存在浪费,应当将一年一耕改为两耕,还有……嗯……”陈骞想了想,伸手道,“你把书给我,我再瞧瞧。”
骆玉珠沉默,就这样子还想不被骗。
见人果真翻起了书,骆玉珠终是忍不住道:“书里还说,应当将土地根据土质不同,采用休闲、轮耕的方法,每三年分别种植高粱、黄豆、谷子之类来保持土地肥力,不再抛荒。书中还说,乌拉的气候不适宜稻米和小麦的种植,但十分适合稗子生长……”
陈骞停下手头翻书的动作,赞叹道:“娘子不愧是读书人,就是比一般人厉害!”
是你读书太笨了,骆玉珠心中道,不过她向来很擅长记东西。骆玉珠面上露出浅浅得意的笑意,对于陈骞又胡乱喊她娘子的话也懒得计较了。
俩人就这书内容稍稍说了几句,骆玉珠忍不住畅想了一番未来,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