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出在学校跑八百米都没有的速度,她不顾一切往外冲去,脑中则想着此时的剧情点。
如果她记得没错的话。
现在是咸和十五年冬日,裴溪和裴时安姐弟进相府的第一个月,“叶初雨”跟裴时安正定亲不久。
“叶初雨”一个名门贵女怎么可能无缘无故跟裴时安定亲?这其中原因,还要数半个月前“叶初雨”被人推进湖中说起。
“叶初雨”虽然身份高贵,但她性格极端还睚眦必报,许多人怕她也不喜欢她。
半个月前叶府一次家宴。
“叶初雨”多喝了几杯酒,又因为萧寒总是不理她,气愤地在湖边丢石子,也就是这个时候,她被人推进了湖中。
她平时嚣张跋扈,不愿别人看见她的窘迫,那日身边并未带下人,如果不是裴时安恰好路过救了她,恐怕她早就死了。
可孤男寡女又有了肌肤之亲还被人看到,叶父叶远声是个颇为迂腐传统的男人,又不满叶初雨心仪萧寒,怕继续这样下去要出事,便给两人定了亲。
“叶初雨”岂会答应?
撒泼了许久也没能作罢这门亲事,于是只能把一腔怒火全给了裴时安,完全不管他是她的救命恩人。
这次罚跪起因是“叶初雨”今天去外面聚会,席间那些贵女故意问起她未婚夫如何如何,她们被“叶初雨”压迫了太久,如今见“叶初雨”居然嫁了一个商人之子,还是个庶子,自然乐得看笑话。
“叶初雨”气得不行,回到家又跟裴时安正好撞上。
明明是她自己没看路撞过去,却怪在了裴时安的身上。
……然后就有了现在的罚跪一说。
叶初雨一想到这个罚跪导致的结果,心里就忍不住一痛。
她的裴时安这么好,却因为这次的罚跪,加上后续没能照料好,之后走路便变得有些跛脚。
快点……
再快点!
叶初雨在心里不住对自己说道。
终于。
叶初雨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冰天雪地,一个熟悉的少年穿着一身单衣跪在地上,他依旧是记忆中的装扮,高马尾、白衣,他明显已经冷得不行了,却不愿意显现出一分弱势供他人耻笑。
鹅毛般的大雪扑簌簌地落在他的身上,他的身子已和冰雪化为一体,却依旧跪得笔直。
原本雪花落在睫毛上、脸上,会化作水,可此刻却全都化作了冰,仿佛再晚些他整个人就要化身寒冬的冰块,然后被人轻轻一踩就碎掉了。
院子里看管裴时安的那些人既可怜他也埋怨他。
可怜他一个马上就要成为郡马爷的人,却混得比他们这些下人还要惨,埋怨他不被郡主喜欢害他们跟着遭罪。
“这不会出事吧。”
“出事也没法子,谁叫他被郡主厌弃呢。”
“唉,要是老爷在还有法子,现在这情况……”
窸窸窣窣的低语声传入裴时安的耳中,裴时安听得嘴角想轻扯一下、嗤笑一声,却因为被冰雪僵硬了身子和面容,无法去完成这个小小的动作。
虽然有内力傍身,但裴时安的确是有些撑不住了。
身子越来越重,眼皮也越来越沉,裴时安觉得自己随时都能晕倒。
就在此刻——
裴时安忽然听到一道关切的女声从远处传来,仿佛破开时空一般落入他的耳边。
“裴时安!”
裴时安那颗沉重的脑袋,像是终于被唤醒一般,他艰难地抬起沉重的眼皮往前看,便看到茫茫然一片中,有个少女正在不顾一切地朝他跑来。
明明隔得那么远,他却仿佛能看到她通红的眼睛。
是谁?
是谁在喊他?
又是谁在向他奔来?
裴时安不知道,他只是茫然地看着她跑来的方向。
——不是姐姐的声音。
可这世上,除了姐姐之外还有人会这样关心他吗?
裴时安觉得不可思议。
快晕倒前。
裴时安沉重的身子砸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他不愿昏睡,费劲地想睁开眼看看她究竟是谁,她为何要帮他,又为何为他哭……
直到耳边响起几声惊慌的声音。
此起彼伏的脚步声也跟着在耳旁响起:“郡主,您怎么来了?”
“您怎么这样就跑出来了?”
郡主?
裴时安豁然睁开了眼睛。
眼角下的那粒小痣也因为过于震惊而在那霜白的脸上轻轻闪烁了一下。
他目光迟滞地看着眼前的少女,似乎不敢相信。
周遭俱是关心之音,可抱着他的那个少女却没有理会任何人,只是一味地红着眼睛看着他,在他看过去的那一刻又激动地问他有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