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家里有没有发生别的事情……
马车从后面追过来,马蹄和车辕声打断了施云琳的思绪。她停下脚步回头,竖起眉来。
马车在施云琳面前停下,侍女推开车门,吴嬷嬷从马车上下来,望一眼施云琳身上的氅衣,对施云琳福了福身,恭敬道:“去给夫人备马车耽搁了些时辰,让夫人久等了。”
她伸手来扶施云琳,施云琳顺势登了车。
坐进马车,吴嬷嬷笑着说:“车上放了暖炉,暖和。夫人将裘衣脱了吧,等下了车再穿。”
施云琳垂眼望着身上鼓鼓囊囊的貂裘,指尖摸了摸毛茸茸的皮毛,才明白亓山狼那句“出门穿着”是什么意思。
施云琳摇头:“不了,穿着安全。”
吴嬷嬷张了张嘴,无言以对。
终于到了长青巷,马车刚一拐进巷,施云琳探头从小窗望出去,心早就先飞了回去。
马车在小院门前停下来,施云琳迫不及待地跳下马车,连门也不敲,直接推开院门。
小厮和厨娘懒洋洋地坐在藤椅里晒太阳,手里抓着把瓜子儿。厨房的烟筒正往外冒烟。厨房的窗口映着母亲在灶前弯腰的身影。
看见施云琳进来,两个人愣了一下,站起身来。
“阿姐!”施璟站在厨房门口,洪亮一声喊。
付文丹从窗口望过来,一声“云琳”让施云琳顿时湿了眼眶。
她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庭院里的小厮和厨娘,转身朝厨房走去。
付文丹早就迎到了门口,先将手上的水渍在围裙上擦了擦,再拉住施云琳的手,反复捏握着。千言万语,都化成了这反复握捏的动作。
施云琳压着心里的愤恨,扯出一个笑来。她走进厨房,看见做了一半的饭菜,走上前去想帮忙。
付文丹笑着摇头,拉住她,道:“厨娘做的东西不好吃,我以前就喜欢下厨,所以有兴致的时候自己做。你向来不会这些,这里不用你。去和你父亲说说话吧,他这两日咳得厉害。”
施云琳没想到连父亲都病了,急忙又去看父亲。
施彦同卧在榻上,已经听见施云琳回来了。待小女儿进来,他招了招手,让施云琳过来坐。
“父亲,听说您病了。”
施彦同没回答,而是问:“让你告诉亓山狼的事情,你可告诉了?”
施云琳一愣,心虚道:“没来得及……”
“那就等他回来再说。”
是之前施云琳被人假借亓山狼的名义骗走的事情。那边亓山狼有自己的眼线知道施云琳被送去了军营。可当时厨娘故意提醒了施彦同来接的人不是亓山狼。是谁要提醒施彦同?这事情后面有没有弯弯绕绕,施彦同查不到也不能去查。只能将事情告知亓山狼。
付文丹已经走了进来,施璟和沈檀溪跟在后面,端着午饭。
一家人重新聚在一起吃饭。施云琳询问了家人的身体,家人也询问了她在百祥宫的事情。
但没有人问亓山狼对她好不好。本就不是她喜欢的人,又是这样的情况下出嫁,那能好吗?问不出口。
施璟犹豫了很久,放下手里的碗。他望着施云琳,刚要开口,施彦同咳嗽了一声。
施璟立刻闭了嘴,端起碗来往嘴里猛扒饭。
施云琳将一家人的表情看在眼里。她笑笑,吃一口母亲做的面条,说:“我挺好的。”
一家人的动作同时顿住。
施云琳弯着眼睛望向付文丹,“母亲再给我做些薄饼吧。”
付文丹点头说好,“你喜欢吃,我就再做些。”
“嗯,喜欢。”施云琳笑着去夹桌上的菜,状若随意地说:“不仅我觉得好吃,亓山狼也觉得好吃呢。”
他们不敢提起亓山狼,那她主动提及,就像一个女儿在父母面前随意提及自己的新婚夫君那般自然。
接下来的日子,施云琳时常回家。又从百祥宫带了许多吃的用的过去,后来被施彦同劝阻才不再带。
施彦同再三叮嘱施云琳万事以自己的安危为重,甚至不让她过来得太频繁。
“等我回了亓山,自然就来得少了……”施云琳闷闷不乐地低下头。
施彦同别开眼,倒是没忍心再劝阻。
一眨眼,一个月就这么过去。亓的冬,也越来越冷。天地之间银装素裹。
太子妃的生辰宴,施云琳没去。亓山狼与齐嘉致交恶,她不去庆贺理所应当。可逃过了太子妃的生辰宴,逃不过明慈公主的赏梅宴。
对于和京中贵勋接触这件事儿,施云琳心里是抵触的。她自知身份,免不了要被排挤和挖苦。她听不得那些人高高在上拿出怜悯的样子谈论湘的亡国。
“明慈公主是什么样的性子?”施云琳询问又绿。
“端庄得体,看重规矩礼仪。”又绿想了想,再补充,“最厌恶不守规矩和不守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