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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2 / 2)

老家还是小时候的事情,早就不记得爷爷家在哪里了,只是隐约记起来林安是个很漂亮的小镇。

如今她到了林安,眼前小镇古色古香的安宁与小时候记忆里的小镇重叠,的确如此。除了刚才在车上拍摄到的秃山与灰尘。

乘客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陆陆续续从车上下来,很嘈杂。

她漱完口,远远的看见一个小老头,又瘦又小,肤色黑沉,脸上的皱纹如同年老的树皮。

他正背着手往这边张望。

“哎,怎么没见到我孙孙呢?”他有些蹒跚地往这边走过来,见到人就拉着问:“见到我孙孙没?”

“你孙孙长什么样?男的女的?”

那个老头从衣服内胆里掏出一张被揉得老旧的照片,指着照片笑道:“这个,这个,这是我孙女,可爱吧,这是她七八岁时候照的。”他说到这儿自己也愣了一愣:“现在应该是个大姑娘了,你见到她没。”

路人奇怪地摇头走开了。

直到他过来问吴彤,吴彤一看照片,发现竟然是她小时候。

“爷爷?”她有些不敢确定地问了一问。

因为她无法想象,眼前这个瘦削年老到佝偻沧桑的老人竟然是她的爷爷。

她一阵鼻酸。

直到她跟着爷爷回家的这一路,她都忍着一股几乎涌出喉咙的酸楚。因为在她记忆里妈妈总和她说,爷爷在老家比和他们生活在一起更开心。

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这么一回事儿。

她问:“爷爷,这么长的时间,怎么不去家里?”

“家里?林安才是我的家!”她爷爷一路上一直握着她的手没放开过,像是怕她消失似的。但他只是笑着风轻云淡道:“我老了,又脏又臭,你妈妈不喜欢。”

她一路满腹心事地跟爷爷回到家,没想到家里还有人。

她爷爷家和林安镇里大部分建筑相似,两层老式古楼。但是自己爷爷家好像要比其他人家的房屋要小一些。

屋子里有些暗,尽管是白日里,开了灯也有些暗。里面坐着两个人,一老一少,桌上有饭菜,两人似乎在等着她。

“这是你陈爷爷家的孙子,叫陈最。”见她来了,屋里的一老一少朝她走了过来。

只是他没想到那个少年径直向她走来,伸出一只手,单刀直入道:“你好,我是陈最,听爷爷说你是记者?”

眼前的少年很高,他穿着件白色的背心,隐隐约约显出胸膛和肩膀宽厚的轮廓,露出的两条隔壁肌肉线条也十分流畅。她并不算矮,但也需要仰着脑袋才能看见他的脸。

他的脸和他的身材有些反差,那是一张极其青涩的脸。微微透红的小麦色皮肤,干净而毫无瑕疵。鼻梁高挺,饱满红润的嘴唇微微向上翘。内双的眼睛非常明亮,而此时,他正用他那双璀璨的眼睛看着她,等着她回应。

刹那间,她呼吸一顿。

他身上有一种莽撞的野性,和她在城里看过的所有男人都不一样。这一种野性却又似乎带着少年的纯净和天真。

像一颗漂亮而诱人的毒苹果。

冷静。她告诉自己。

咱又不是没见过男人。

她笑起来:“很高兴见到你,我是吴彤,新手记者。”她把手掌覆看上去,滚烫的热从陈最手中传到她手心,几乎让她血液循环加速起来。

她爷爷道:“我们家彤彤今年二十五了吧有,唉,”他叹了口气,“要不是你们家陈最才十九还是二十岁,我看两人也挺合适的。”

吴彤脸色兀地一僵,但是趁没人发现,她又恢复起她职业温柔的微笑:“爷爷,别乱讲,人家还是小孩儿呢。”

陈最耸耸肩:“也不小了。”

但他话锋一转:“吴姐姐,我们还是先来谈正事吧。”

吴彤一愣,她还以为他们会先招呼她吃饭的。毕竟桌上摆了一桌饭菜,没想到陈最这么直接,没有任何社会上人情之间的虚假热络。不过她很喜欢这种纯粹,和所有她见过的男人都不一样。

她索性笑起来:“好啊。”她心里想着自己的笑容应该足够知性优雅,于是坐到一边的高脚凳上,把一只腿搭在另一条腿上,刻意露出纤细的小腿。

她一边拿出摄像机,用着认真的语气勾勾手指:“弟弟,你来看看?”

但陈最对她的动作毫无察觉,只是伸手拿过相机,随即看着相机里的照片皱起两道剑眉,严肃道:“没想到从远处拍是这个样子的,看来事情比我想象的严重很多。”

而就在这时,天空顿时变得乌黑,轰隆隆打起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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