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也失眠,挺痛苦的,每天数羊数着数着就不知道想到哪去了,然后第二天起来,头疼眼睛疼心脏疼,就没有一处是顺畅的,所以我就想着给你开点助眠的药。”
她看着他的脸,突然就笑了,“我在家的时候,听过很多治疗抑郁症的方法,其中听过最多的就是,打一顿就好了。”
“啊?那这个就算是要打,这种专业性的工作还是得医生来吧,不过我觉得咱还不至于到打麻药做开颅手术的地步吧。”他紧张道,突然感觉自己是在语文考试,“这个打一顿就好也是有、有依据的,就是普通人不知道打在哪才能好,人家医生知道啊,但这种高端的治疗方法得很严重的精神病才能享受到吧,像什么开颅手术,呃还有什么电击疗法,咱都不至于,你家里人把你想得太严重了。所以说治病还是不能想当然,还得看医生,要不咱进去挂个号,要是医生说得开颅,那……那只要能治好也行,不过我听说这个开颅要剃头发……”
“哈哈哈哈……”李拾月听着他一通话,没忍住笑出了声,“感觉你像是在高考编作文凑字数。”
黄鹤云松了口气,笑道:“嘿嘿,你怎么知道我高考作文的字数是凑出来的。”
他的眼睛很漂亮,还记得第一次就是被这样一双眼睛惊艳了,她喜欢他明亮的双眼,喜欢他笑起来时的样子,可是现在的他笑起来总是小心翼翼的,带着讨好。
讨好的时间长了,就变成了厌烦。
她凑过去,吻在他的眉毛上,停顿许久,不舍离去。
她扬起嘴角,像是最大的心愿得到了满足,“送我回家吧。”
“真的不用进去看看吗?”黄鹤云担忧道。
她从包里翻出一串钥匙,拿下来一把,递给他,“我想回家静静,这两天你不要来打扰我,后天等我睡醒了,你就带我去医院,好不好?”
“好!”他喜道,将钥匙放到口袋,“公主没事吧?”
“没事,我给她放了好几天的口粮和水,肯定没事。”她靠在座椅上,嘴角久久不下,“你在家里要按时吃饭,工作别太辛苦。我回去就把李拾星的签名发出去,把这件事解决了。你可别一开工就接各种单子,又没日没夜地熬,你钱够多了,身体最要紧。”
“嗯,好。”黄鹤云看着她的样子,突然也萌生了一种她不用看医生很快就能痊愈的想法,很快这个想法就被否定了,李拾月有太多太多的事情都瞒在心里,他要是再不带着她去看医生,这么瞒着,迟早要瞒出事。他和杨柠檬肯定都不希望她到了三四十岁的时候,积怨成病,无药可治。
没有人不知道大禹治水的故事,但大多数人都只知道他三过家门而不入,却不知道治水要的是疏而不是堵。
人能走到疯癫的地步,大概是真真正正地被堵死了,每天抬起头,发现只能跟个玩偶一样言听计从,稍微往前迈迈腿,就会被棍棒打回去,时间长了,就对生命至上的观点产生了疑问,再堵上一段时间,就从疑问变成了否定,若是再堵,把最后一条活路也给堵上了,那也只好在灭亡和爆发里选择一样了。
幸好,她没有善良到选择灭亡。
她站在小区门口,目送车辆离去,喃喃一声,“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