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拒绝在美妙的音乐会之后来一瓶香甜的美酒。
李拾月穿着刚洗好的睡衣,靠在阳台的躺椅上,伸手,和对面的黄鹤云碰了个杯。
桌上的电话响起来,李拾月淡淡扫了一眼,并未起身。
“不接?”黄鹤云问道。
李拾月抚摸着公主的背,笑道:“陌生电话,不接。”
“万一是什么重要的事呢?”
“我一个大闲人能有什么重要的事。”她忍俊不禁道。
她伸出手,指了指这间屋子,她忍不住要告诉黄鹤云她有多闲,“我每天啊,就窝在那个沙发上,看电视,打游戏。闲了,就去小寨晃悠一圈,我没有工作,也不想工作,我什么都不想做,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有时候觉得,每天打游戏也跟完成任务一样,明明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玩这个游戏,也不觉得这个游戏有多好玩,可有时候就觉得,如果失去了这个游戏,我的世界里就什么都没有了。”
“我有时候就想着,如果有一把火把全家都烧干净了,那该多好。”她又转过头,看着紧锁的窗户,“但也不是没有高兴的事,至少我每次站在窗户前的时候,都不想跳下去。”
黄鹤云低头,轻笑出声,感慨道:“我觉得你和我还真挺像的,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知道自己的生活会过成什么样,对未来的未知,就像不知道自己何年何月死一样。唯一活在这世上的原因,是不想死。”
“说一个危害社会的不健康的梦。”她举起酒杯,“我不想自然老死,我想在快死的时候跳楼。”在黄鹤云疑惑的目光下,她解释道,“我做过一个梦,我梦见我从楼顶掉下来,那种坠落的快感我怎么也忘不掉,我看到我掉到地上,血流出来,像一幅画一样向四处蔓延,真的好美。”
黄鹤云起身她碰了一杯,“平凡了一辈子,在死前轰轰烈烈一番,确实很美。”
“但是啊。”他话锋一转,“会给清洁工造成很多麻烦。”
“哈哈哈。”一阵低声愉悦的笑声充斥在阳台。
李拾月看着他,“不用对自己有太多要求,每天早起,能忍住不从楼上跳下去,就已经很棒了。”
“有一种人,不明白为什么有人能在日复一日无聊的生活中乐观阳光,积极向上,可是他们每天努力吃饭,努力睡觉,努力活在这个世界上不给环卫工人造成困扰,确实是很棒了。”黄鹤云再次举起酒杯,“那我们谢谢环卫工人。”
“哈哈哈哈……”李拾月凑过去,清脆的碰杯声为这段不怎么像样的话题画上了句号。
隔天,李拾月靠在窗边,抱着还没睡醒的公主。
好不容易有只猫了,怎么能不天天抱着。
杨柠檬打来的电话成功将公主吵醒了,它扑腾着后退,从李拾月怀里下来了。
“喂。”李拾月接起电话。
“诶,你在家吧?我上你家给你说。”挂了以后,还发了个定位过去。
李拾月看着定位一时好笑,她打这电话的时候人已经在小区门口了,李拾月也不知道她打这通是为了什么,总不能是为了少上几个台阶吧。
杨柠檬是抱着几件衣服来的,她对着李拾月家的全身镜,一件一件的试,“这都是靳梳杭给我买的,好看吧。”
“好看。”李拾月点头,“你找我什么事啊?”
“我昨天晚上手机没电了,用靳梳杭电话给你打的,突然想起来你不接陌生电话,不然昨天晚上就该跟你说了。”她看着镜子里的李拾月说道,“我打算和靳梳杭一起去北京。”
“啊?”李拾月扔了手里的抱枕,从沙发上弹起来。
杨柠檬倒是不慌不忙,“你说我这过了半辈子了快,也没什么规划,守着我那个小破蛋糕店,有什么意思。靳梳杭是搞自媒体的,他想等有钱了搞个自己的工作室,我跟着他去,就当是换份工作了。”
“啊?这也太突然了。”李拾月三两步走到镜子前,皱眉道,“北京物价那么高,你有多少积蓄啊?能在那住几个月啊?而且他又不是什么大网红,自媒体?就是说收入不稳定,万一你俩赚的那点钱连房租都交不起怎么办?你这也……也太随便了。”
“哎呀你可放心吧。”杨柠檬嬉笑道,“我就去试试,跟这边的顾客就说是暂时休假,三个月以后,如果可以,我就留在那,如果不行,那就算了呗,再怎么样,也糟不到哪里去。”
杨柠檬打定了主意,没有特殊原因,向来是不会更改的。
李拾月看着她,“你是为了爱情,还是为了工作?如果是为了爱情,我觉得不值,而且……”
“试都没试,谁知道值不值。”她盯着李拾月的眼睛,并无半分退缩之意,“而且其实我大部分原因是为了开心。”
李拾月无意识地咬着手指,她有点不明白自己,劝杨柠檬留下,她打心底里,到底是为了杨柠檬好,还是因为自己舍不得,她不能因为自己的私心就自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