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岫旭胸有成竹,双手握拳,摆好攻势,“大人先出招吧。”
顾怀安还是没有客气,以拇指顶开剑格,在所有人都觉得剑要出鞘时,蓦地健步向前,徒然逼近曹岫旭,速度之快,令曹岫旭躲闪不及。
顾怀安左手掐标指,攻向曹岫旭面部,却是虚晃一式,在对方下意识后退时,右臂曲肘,以剑柄猛地击向曹岫旭,愣是将九尺大汉击出了三丈远。
曹岫旭捂胸连连退后,明显感受到胸前的护心镜已经凹陷。
也多亏了玄甲上的护心镜,否则必会胸骨尽碎。
恍惚间,顾怀安向他抛出另一把剑,“接剑。”
说着,拔出自己手中的剑,刺了出去,迫使曹岫旭以剑抵之。
两人互不相让,剑身在空气中连连发出刺耳脆响。可百招过后,曹岫旭明显弱了气势,一再后退,最终被逼至树下,进退不得。
在场的其余将领无不惊叹。
顾怀安剑指曹岫旭的喉咙,道了声“你输了”。
随即掷出手中剑,斜插在地。
他没有说“承认”,而是以“你输了”三个字狠狠敲打了狂悖之徒,目光幽沉,隐含肃杀。
“知我为何赢了你吗?”
曹岫旭还处在不可置信中,有些恼羞地问:“为何?”
“因为了解过你的招式。”顾怀安垂下手,任宽袖迎风摇摆,“故而取胜吧。”
说着转身走向公廨,在迈进门槛时,侧头问道:“现在能议事了吗?”
曹岫旭滑坐在地,眼看着殿前司的将领们回到公廨中,每个人的态度都变得更为端正。
他低头看向凹陷的护心镜,静默许久,最终起身,微晃着走进公廨。
顾怀安说了解过他的招式,所以才能取胜,是在给予他教训后,又为他挽尊吧。
恩威并施吗?
适才的过招中,他确定,招招不敌顾怀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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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盏茶的工夫,公廨内响起了将领们的朗朗之声,逐一在陈述自己负责的职位。
顾怀安面无表情地听着,没有打断任何一个人。
老杨颇多感慨,他们九人中,就有如曹岫旭一般的狂傲之辈,也是被顾大人打服的。
由于前任都指挥使的长期不作为,导致殿前司内勾心斗角,七支八搭,缺乏能够服众的指挥使。顾怀安就任殿前都指挥使,算是人心所向,但还差个立威的契机,这不就有人主动送上门了。
等殿前司的众将各自散去,老杨窝进墙角,拿出袖中的画像细细打量。
其余几人争先问道:“看什么呢?”
老杨嘿嘿傻乐,“赟亲王给俺介绍的姑娘,休沐那日要去相看。”
此话一出,饶是顾怀安都看了过去。
等老杨卷着画像准备离开时,顾怀安朝着他的背影道:“成事的话,聘礼我来出。”
走到门口的老杨没有回头,罕见地羞了脸,“先谢过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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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沐日,赟亲王带着老杨和颜婼前往城东一座把守森严的私人庄园。
直至进门,屏退随从,也未透露女方的身世和家境。
老杨是看过画像的,很是中意,并不看重外在,只盼着情投意合能把酒席摆。
女方还未到,老杨已整理了五次仪容。
水绿袄、黑皮靴,头戴簪花,无一不刻意。
临水半廊内,颜婼倚坐鹅颈椅,望了一眼廊道尽头一直徘徊的老杨,好笑地问道:“到底安排了哪家的女子?”
赟亲王闲闲地喂着水中游鱼,“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要数卖关子,小皇叔简直炉火纯青,颜婼没再追问,却在远远瞧见女子走来的身影时,顿时愣住。
女子虽年过四旬,但站在老杨面前,犹如雪梅遇枯枝,一个丰容盛鬋,一个糙里糙气。
颜婼不可置信地看向一脸得意的小皇叔,有种不好的预感在意识里蔓延,“你是把乔姑姑骗来的吧?”
内廷鼎鼎大名的冷面尚宫乔滟,是不会与一个陌生男子相看的。
当颜婼快步跑向廊道尽头想要缓和气氛时已晚矣。
也不知老杨说了什么冒犯的话,只见女子徒然抬脚,踹中老杨胸口,愣是将一个功夫了得的将军揣进了满是菱叶的池塘中。
“噗通”一声,溅起水花。
乔滟转身就走,压根没看到颜婼。
顾不上拉住自己的师父,颜婼提裙跑向池边,在没瞧见扑腾的老杨时,心中一惊,不会被踹晕溺水了吧。
好心办坏事的赟亲王也急急跑了过来,在余光瞥见颜婼有下水捞人的举动时,猛地拦住她,“水太凉,我来吧。”
“好,你来。”
“......”
不是,赟亲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