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涌出来,拽过枝枝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泪俱下,委委屈屈得地开始哭诉:“谢老爷,妾身总算找到您了,您可不能丢下我们母女不管呀。”声音不算大,但却是让上座的谢氏夫妇俩面色都不好看了。
谢伯秋今年快五十的年纪,谢家祖上三代为朝廷效力,家底雄厚,人脉广泛,又为长子,他年轻时也算是天之骄子,意气风发,自诩风流,难免处处留情。当年替父亲去南方行商,一待就是大半年,刘氏年轻时候面容姣好,被他一眼相中。即使家中已有明媒正娶的妻子,想着在这遥远的南方,养个外室解闷也无妨,一来二去,两人便如胶似漆得过了一段时日。
本就没打算带这种低贱的庶民女子回家,临走前留了笔钱就算打发了,一晃眼十四年过去了,却不想刘氏带着个孩子找上门来。
冷眼瞧着地上跪着的母女俩,面色黑沉,不言不语。
刘氏呜呜咽咽得哭了几声,见谢伯秋不发话,心里也有点发慌,一路风霜来到这里,就是求一个日后的富贵,可不是为了让人赶出去的,她咬了咬唇扯过枝枝往他脚边一推,眼泪涌得更厉害。
“当年妾身可是干干净净的身子跟着您的,妾身自知卑贱,要不是日子过不下去也不会来打扰您清净,现在您可不能看着自己女儿和妾身冻死,饿死在外头呀!”
枝枝小小的身体被推在了地上,差点撞上高高在上的谢老爷的双脚,她慌忙缩回身子,拉住了正哭得一抽一咽的母亲的衣袖。
谢伯秋长吁一口气,刘氏说的没错,当年离开南方之前,刘氏一直被他养在临时置办的宅子里,清白之身跟了他。每个人出生时都有在官府留有牙牌,孩子的年龄也做不得假,眼前这个瘦瘦小小的女孩真会是自己的女儿。
只是一大家子都在堂中,这等陈年的丑事被翻出来,谢伯秋难免脸面尽失,对这母女两也没什么好脾气。
”行了!”他轻喝一声,立刻止住了刘氏不断的哭声。
刘氏识时务得闭了嘴,像只鹌鹑似的只等着谢伯秋发话。
“你看着安排她两吧”这偌大的谢府不是养不起母女两,若是赶了出去怕是名声上更不好,谢伯秋对这身旁坐着的妻子,淡淡得吩咐到,便拂袖离去,看也不看地上跪着的两人。
谢伯秋一离开堂中,还坐着的谢家众人的议论声更甚,地上还跪着的母女二人没想到谢伯秋会就这般离开,刘氏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悄悄瞟了一眼正坐的雍容贵妇。
谢大夫人宋氏乃是谢伯秋明媒正娶的正妻,门当户对,大家闺秀,丈夫在外有些莺莺燕燕她并非不知情,堂中坐着的姨娘就有三位,有些事情她都只能拿出正妻的雅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如今,府外的下贱坯子都带着孩子都找上门来了。
宋氏恨得牙根痒痒,却又当着一大家子的面不能发作,只得端起茶杯,姿势优雅得抿了一口,故意不发话。
“哟,大姐,老爷把这二人交给您了,您打算怎么处置呀。“说话的是三姨娘,虚掩着涂着嫣红口脂的双唇,似笑非笑。
“还能怎么处置,不过是多个两张嘴吃饭,这又是个丫头片子,不会妨着生了儿子的三妹的。”坐在她左边年纪稍长的妇人皮笑肉不笑地扶了扶自己的发髻道。
坐在最右边的年轻妇人闻言,咯咯笑了一声,“也是,我们这谢府上至大夫人下至几个姨娘,生的都是儿子,多个丫头片子也妨碍不了什么,您说是吗,二姐。”
二姨娘知道这贱妇是在意有所指,被怼得一时说不出话,立刻拉下了脸,心中暗骂这贱人早晚遭殃被雷劈。
“嗬,以后这不又多个妹妹和我们做伴了?可要热闹了。”三姨娘的眼珠往二、四姨娘之间一转,心中嗤笑,嘴上却是温言笑语。
“这种贱人,她也配?”
二姨娘着实忍不住气,刚想发作,只听得一直站在大夫人一旁的福嬷嬷重重咳了一声,三个女人瞬间噤声。
坐在堂中的宋氏看着这几个女人冷嘲热讽得一搭一唱,心中只觉得鄙夷不堪,却又不屑与她们一样,不轻不重得放下手中茶杯。
“刚用完晚膳,戏也看够了,各位妹妹与叔伯也累了吧,都各自散了吧,老爷交给我处置,总会安排好她们的,不劳各位妹妹费心了。”说完,她微微用眼神示意福嬷,便起身由身边的大丫鬟搀扶着走出了堂中,多看这跪着的两下/贱东西一眼,她都觉得想吐。
大夫人一走,三位姨娘也自知没什么好戏可看,便各自由丫鬟伺候着回房,堂中的男人多半是谢家旁支远方的叔伯,一场好戏看完,也都各自心怀鬼胎得离开了。
跪着的刘氏心下暂时落下了块石头,谢伯秋没将她们赶走,那以后的日子好歹能有吃有穿,说不定还能做个姨娘,穿金戴银,好不气派,见堂中的人走得差不多,她擦了擦眼角还留着的泪痕,小心翼翼得向冷着脸的福嬷赔笑,谢伯秋不管这些女人的事,眼下就是这个大夫人做主,这位福嬷虽是下人,但却地位颇高,她可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