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沉浸在所谓的幸福里,他并没有听出异常:“你回来了?”
许久,没听到回答,他睁开眼坐起了身。
黯淡的太阳光晕退却,彻底隐在黑暗里。
天色黑得吓人。
看清了来人时,他的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很快又恢复了平静:“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你发现了。”
遥川不知何时,站在了庭院中央。抬头看清狐妖面目的时候,愣了一瞬。
这妖干净了,好看了许多,他差些没认出他。
一行士兵很快闻讯赶来,将茅草屋迅速包围了起来。
阑裳的灵力的确恢复了一些,可是...他眷恋一般环视着这座,生活了这么多天的茅草屋。
他不能让那个人深陷险境,不能连累她。
无论如何,她都是无辜的。与他的复仇无关,与他悲凄的命运无关。
“不必动武,我会跟你们走的,只是等一下。”
说完,他认命一般一个翻身,从树上跳了下来,转身走回了屋子。
手下的士兵刚想上前抓他,遥川挥手做了个制止的动作,士兵心领神会,退了回去,站在一旁静静地等着。
阑裳上前摸了摸,盘着身子还在安睡的小狐狸,整理了下破烂脏污的衣物,换下身上白袍,解下白色发带放在床上,想了想又重新拿起来,小心翼翼地塞进了怀中。
忙完这一切,他才从屋内慢吞吞走出来,对着遥川说道:“走吧。”
一个士兵上前,为了防止他再次逃跑,先是在他的手脚处绑了三层锁链,粗暴地按着他的脖子,套上一层厚厚的铁质枷锁,押着他就往前走。
突然,押着阑裳的士兵,惨叫了一声。
阑裳低头看去,原来是小狐狸不知什么时候醒了,从屋里跑出来咬住了士兵的腿。
旁边的士兵见状,立即抽出刀,一下捅在了狐狸的腹部。
小狐狸难受地呜咽一声,漆黑的眼珠映着少年凄然的面容,血将它白色的皮毛染成鲜艳的红,如同夕阳般灿烂。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阑裳还没来得及弄清楚,发生了什么,小狐狸就已经没有了气息。
他张着嘴,连制止的话都来不及说出口。
他的小狐狸就这样,眼睁睁死在了他的面前。
他的心在滴血,那天母亲也是这样,鲜血淋漓地,倒在自己面前。
他好恨,恨这样无能的自己。
遥川看了眼死去的狐狸,叹了口气:“有灵性的妖物,果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走吧。”
谁料,那满身锁链的狐妖双目通红,突然挣断其中一根锁链,袭击了过来,一爪一个穿透心脏,瞬间便将两个士兵索命。
人群中慌乱出声:“不好了,狐妖,狐妖暴走了!”
正当遥川警惕地后退一步,却见那妖只是满脸悲楚,一步步挪动到小狐狸的身边,伸手将它瞪大的眼睛闭上。
这才站起身,低着头道:“走吧。”
遥川知道是士兵不对在先,也没再问他的罪,在路上耽搁了足足有半个月的时间,他得赶紧领着质子回城复命。
等到白楚楚回来的时候,她一眼便看到了,已经死在了院子里的小狐狸。
肩上的背篓哐当一声掉在地上,看着地上血迹斑斑的画面,她的心如刀割,一种不好的预感,击打着她的心扉,又疼又苦。
“阑裳,阑裳!”
失魂落魄间,她拼命叫着他的名字。
可是,屋子里已经没有人了。
找遍了所有角落的她,只能无力地瘫坐在地上,阑裳不见了,小狐狸也死了,像失去了什么一样,一时间泪如泉涌。
突然,枕头下露出的一抹绿色,吸引了她的注意。
她踉跄着爬过去,掀开枕头的时候,看见了一块翠色的玉石。
那玉她认得,是阑裳的母亲留给他的。
这时,王家大娘跌跌撞撞地跑过来,说是那小夫郎让一群官兵给带走了,现在没走多远,在村东头的柳树处。
还说小郎君那么好的人,一定是弄错了,让她赶紧跟上去问问,看看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抓错人了。
失神的白楚楚立刻回过神来,从地上爬起来,顾不上别的,头也不回地往村东头奔去。
路上,她不知道跌倒了几次,摔倒了几次,满身泥泞,白皙的小脸上满是尘土,活脱脱成了个小花猫。
追上官兵的时候,阑裳已经被压进了囚车。
“等一下!”
她追在后面气喘吁吁地呼喊,弯着腰提不起力气。
遥川闻声回头,看见是一个身穿青色布衣的女人,放下心来,命令士兵们暂时停了下来。
“你们不能抓他!”
白楚楚扶着腰,快步走了过来。
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