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阿淮带你来。”
边慈表情微怔,后背僵直几分。
顾航似笑非笑地朝着她这边看了眼,转了转桌上的菜,将一道程京淮每次必点的菜推到闻音这边。
闻音笑了下,没说什么,只尝了一口,脸上露出点愉悦的表情,又吃了几口,“十几年了,老板居然还没换?”
这道菜是程京淮每回必点的,他很喜欢,边慈尝试过几次,但都很不合味道,次次都被辣的眼泪快出来。
“哪能呢,老板早几年就把店转手回老家了,现在的老板。”顾航抬抬下巴,指着程京淮那边,“在哪儿坐着呢。”
“当初这店可抢手的很,我们阿淮可是花了好几倍的价格买了下来。”
“是吗?”闻音撑着下巴,抬眸看了眼对面的程京淮笑着说。
顾航扬起下巴,
“喏,当事人不是在这儿吗,问问不就知道了?”
“是吧,阿淮?”
边慈低着头,始终没有开口说话,此刻只感觉耳边的声音变得尖锐到有些刺耳,她不太想继续听下去。
“那是因为我女朋友喜欢。”从闻音进门开始就在喝酒的程京淮这时才忽然开口打断话,伸手往她碗里夹菜,“哄她开心才买的。”
边慈看着夹到自己面前餐盘里颜色辛辣的菜,没说话,胸口有种苦涩的堵。
闻音笑了笑,终于视线才落到边慈身上。
从进门开始她就好像没看见坐在程京淮身边的边慈一样,直到此刻才好像注意到她一般。
“女朋友很漂亮。”闻音脸上带着笑,眼神却并没有落在边慈身上很久,仿佛只是随口一夸,是任何人都行,也都不重要。
顾航笑了声,端起桌上的酒看向边慈,跟她讲话,
“听阿淮说你昨天晚上没去会所那边,可怎么我刚问那边的工作人员他们说昨天半夜凌晨的,有个自称是阿淮女朋友的人上过三楼啊?”
带着戏谑的话音落下,包厢短暂地陷入寂静。
边慈攥着的指甲掐进肉里,掌心传来清晰的刺痛感。
一旁的程京淮听到这神情也变了变,低头看向她。
对面位置闻音也抬眸视线落在她脸上,像是很微妙的扯唇笑了下。
这是一种只有她们两个人才懂的笑。
边慈感觉到脸颊一片火辣辣的灼烧,她有种想立刻从这里起身离开消失再也不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冲动。
偏偏对面顾航好像还嫌她不够尴尬丢脸一样,继续开口追问,
“怎么不说话啊?难道昨天……”
“卧槽——”
顾航的话骤然止住,猛的起身从位置上起来,
“靳白你干什么?”
边慈抬头。
对面位置梁靳白神色平静,背脊挺直地坐在椅子上,骨节分明的手掌里端着空掉的酒杯,而他身旁的顾航,领口一片酒渍,
“手抖,不小心。”
他放下酒杯,从桌上抽了手帕,慢条斯理擦了擦自己的手指。
“……”顾航梗了下,似乎还想说什么。
梁靳白抬眼看他,口吻有些嫌弃,“不去处理下?”
“……得。”顾航仰头把到嘴边的话咽下去,拉开椅子,没再说什么,转身从包厢出去。
边慈看向对面的梁靳白,他并没有看自己,只垂眸看了眼手机,也从位置上起来,“老爷子电话。”
说完起身出去。
包厢寂静,餐桌上剩下边慈、程京淮和闻音三个人。
闻音神色自若,仿佛刚才的那场闹剧都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
程京淮沉默了会儿,视线落在一旁的边慈身上,
“你昨天……”程京淮开口。
“我去一下洗手间。”边慈猛然起身,没等他把话说完,近乎逃走般拉开椅子从包厢离开。
——
冰凉的水流冲刷而下,边慈抬头从镜子里看自己的脸。
水滴沿着脸颊往下掉落,耳边是水流声。
如果说因为昨天没有亲眼看见最后一步,她还能安慰自己五年时间过去,程京淮早就已经放下了,但今天闻音一出现,一切的自欺欺人都好像再没有办法继续下去。
对于闻音来说,她的存在根本毫无威胁。
只要有闻音在的地方,不管站在程京淮身边的是谁,他眼里能看得见的只有闻音。
边慈关掉水龙头,抽开纸巾擦干手掌,从洗手间出去。
外面长廊灯光很暗,走到包厢有一段距离,前面是一处空出来的亭台连接着外面的后院池塘。
边慈记得那里养了几条从国外运过来的金鱼,她不太想回去,索性往亭台那边走。
灯光昏暗,等走过去的时候她才发现那里已经站着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