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之鸟了。最不喜欢别人夸姜佳漂亮,也不喜欢姜佳过分爱打扮自己。从小就告诫姜佳穿衣打扮不重要,内在才是最重要的,做人要踏实,不要关注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更别说主动提出去买新衣服了。
不过,姜佳没接这钱,她手还放在扫把上面,摆头道,“不用了,姥爷你自己收着吧,我没什么想买的衣服。”
这两天没事的时候,她也往镇子走了一圈,腊梅镇不大,主道从头走到尾不过1.6公里。说是镇,除开赶集的日子会热闹点,平时也荒凉的很。镇上就两家聊胜于无的服装店,里面的衣服款式质量,以姜佳现在的眼光,是打从门口路过看都不会看一眼的。
所以姜佳说这话是真心的,但却忘了自己眼下的身份,这种情况下说这话很容易让人误以为是在赌气。
姜文昌神情复杂看着这几天突然变得无比乖顺的外孙女手脚麻利地收拾着屋子。在原地愣了一会,最后无声地叹了一口气,转身走进自己的房间。他打开衣柜,挪开上面层层衣服,从最底下摸出一个有些年头的月饼盒子,小心翼翼地扳开,从里面拿出一本红色的存折。
他有些慎重地翻到最新一页,找到最后一行数字。尽管这串数字早就烂熟于心了,他还是很认真地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再次核对了一遍。然后才安心地合上,跟今天收到的工钱一起又放了回去。
高考后的这个暑假格外漫长,姜佳也半点不着急上学的事。外面酷热难耐,她懒得出门,就安安心心地留在家里给老爷子帮忙,顺便平复好因重生而变得激荡的心。
说着帮忙,其实也就是打打下手,真正上手的活老爷子是半点也不让她沾的。老一辈对传统有自己的坚持,这些活到底晦气,不愿意让小辈沾上。
在帮着一起做了三个灵屋后,老爷子换上出门的衣服,叫上了姜佳去了镇上的农信社。办两件事,一个事是把最近的工钱存上,一个就是给姜佳办了张卡。
姜佳看着前面阵仗其实已经猜到了,老爷子面上对她冷淡,但是她想做的事,大都还是随了她的意。
“拿着吧,你不是就想要这个吗?”姜文昌绷着个脸,神情却带着一丝软弱。
海市对他来说是一个伤心地,那里的人间接害死了他的女儿。而现在,他又拗不过外孙女,要看着外孙女去哪里,他也不确定这个决定会带来什么样的结果。
姜佳轻轻接过银行卡,在心里说了声抱歉,她知道这个决定会让老爷子有些煎熬。其实她现在觉得去哪里都可有可无,但是她心里还藏着一桩心事,就是老爷子的胃癌。
老一辈的人习惯了有一点病痛都忍着,实在忍不住了就去打一针。姜文昌也是这样的,所以等他痛得受不了被镇上干部送到县上的医院的时候,已经确诊是高分化癌了。
老爷子年纪高了,又是晚期,没有医生敢动手,都只敢开点药让老爷子回去想吃点什么就吃点什么。发生了这种事,镇上干部通过四五道手通知姜佳。姜佳还记得,当她辗转收到老爷子的确诊单,重新认识了上面的ca。
那段时间,也是她最感激盛家的时候,在她哭着上去求助的时候。盛家将老爷子接到海市来,到底是大城市,高人多,艺高人胆大,就有医生能动手术。那场延长了老爷子三年寿命的手术,也让姜佳死心塌地地为盛家卖命。
姜佳始终记得,当时海市接诊的医生说了,如果老爷子这病发现的早,是有很大把握完全治愈好的。
所以,海市,姜佳一定要去,不但她自己要去,老爷子也要去。
“实在是对不住了,我家这个讨钱鬼非要我送她去海市上学,这个活我做不了了。你去找她细乃舅舅吧,他那手艺也出来了。”
姜佳愉快地整理着行李,对姜文昌打发客人的话里有些幽怨的语气充耳不闻。
自己的衣服带几件换洗的就够了,到时候肯定要重新买,其它的生活用品什么的也可以到学校去买。
姜佳对自己的行李收拾得很简单,但是她对于姜文昌的行李却准备得细致,甚至连他惯用的喝茶杯子也带上了。
“我不用你管,你把自己的东西带齐了就好。”姜文昌送走客人后,见姜佳甚至都打算把他的的刮胡刀带上,对姜佳的行为实在是忍无可忍,把她赶出了自己的房间。
姜佳一点都不在意,被推出门外了还不忘叫道,“记得带上你那本《太平天国》,要是无聊了好打发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