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怎么回事?”
“那块木雕!”
她迟钝的大脑想了很久,才想起来,“哦,师兄是问那个呀,那是因为师弟陪我找了很久,见我难过便根据描述雕了一个给我。”
“我本来想拒绝的,但我觉得不好,便收下了。”她顿了顿,抬起头看着好几个重影,“师兄,我都交代清楚了,你还会生我的气吗?”
俞未晚将手伸向上空其中一个重影,没想到却扑了个空,她以为师兄避开了她。她将头低下埋进衣摆里,颇有些不敢面对现实,“仔细想想……师兄生我的气也是应该的。”
“没有生气,从来都没有生过你的气。”蓟归嘴角扬起他自己都没发觉的笑容,他想起还在怀里的木剑,本来想伸手拿出来给她。
但见俞未晚听完他的话,头一点一点,嘴里嘟囔着,“那就好,就好!你都不知道,这段时间我找你找不着,陆师兄也尽拿些话随意搪塞我,我本来还想问你陆师兄他——”
她话还没说完,脑袋一坠,酒劲彻底上来,一头向前砸了过去。
只是头还没触到那大腿,便被一双宽厚温暖的双手扶住,而后被人轻轻抱起放到屋内。
“傻丫头,下次再给你吧,可不要再弄丢了!”
他将被角细致掖好,起身去外头收拾残桌,只是收着收着,他便又想起刚才的事。
既然木剑一事是他自己误会,那这些时日,只怕是他庸人自扰。
只是师妹醉过去之前想找他打探陆师兄的事,究竟为何事?算了,反正也不急在这会儿,等明天师妹醒来就知道了!
怕是他不在的这些日子里,陆槐又怎么惹到她了吧!
他一边摇摇头一边好心情地收拾,不知不觉夜色渐起,他做完一切便坐在秋千上,手里捧着一杯热气袅袅的茶,望着天边明月,只觉得岁月静好。
他正望着月亮出神,一个纸条从外头扔了进来,精准地打到他面前的石桌上。
“谁?!”
蓟归反手将秋水顺着纸团的轨迹掷了出去,随后单手撑桌,在越过石桌的同时,将桌上的纸团捏在手里。
他出现在门外不过片刻功夫,面前早已没了人影,只剩秋水插在地上。
他走过去将秋水提起,环顾四周,只有风吹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
蓟归轻呵一声:“跑得还挺快!”
他走回与主卧相对而立的客房,展开那张纸团,纸团上面的字迹与清一长老本身的笔迹已是如出一辙。
“沂水一别,你似乎忘了这个战利品,特意给你送来。不谢!”
“一,留。”
蓟归借着烛光看清上面龙飞凤舞的字迹,这字迹似乎是故意为之,仿佛他站在全知视角嘲笑自己的一无所知。
这说明什么?
他在自己之后也去过沂水,但那次,门派内大多数弟子和长老都外出历练去了,比他早回了门派的人一定可以排除嫌疑,但……那些修为高深的长老和亲传弟子都差不多与他同时间回来,像清一长老等人就比他稍晚。
在此之前,他还只是怀疑,但现在他可以十分确定沈清一那封认罪书一定是此人留下的,清一长老他……是无辜的!
他们被魔族奸细耍的团团转,甚至冤枉了一个好人,让他蒙受不白之冤。不知道清一长老他,有没有对自己失望呢?
应该是有的吧!
就连他自己都对自己失望至极,蓟归闭上眼睛,有什么晶莹的液体顺着他的眼角流下,他的手控制不住的颤抖。
劫石可消,此恨难殒。此仇,不共戴天!
蓟归深呼吸几口气,冷静下来,分析这人的举动到底是何意图。为什么他当初要写那样一封信件?到底又是谁在投敌?
是他敬爱有加的掌门?还是本就心怀不轨的江家?抑或本就没有投敌之人,只有试图分裂他们的魔族?
而且……他为什么要在此时给自己送这样一封信?
蓟归看着另一只手上握着的东西,那是刚才展开纸条后顺势滑下来的一颗晶莹剔透的珠子。
他没读纸条之前,只以为里头包裹的是什么圆润的石头,原来这个,是那时候菟丝妖曾说过的幻珠,他以为凭他那一剑,这幻珠已经随着它的内丹一起损毁在沂水了。没想到,在他之后,有人从那废墟中淘出了这颗珠子,并在这时候,以这种方式给到他。
蓟归坐下来,将珠子举高,烛火穿透过珠子,在他身后呈现出流转的动态画面。
他盯着珠子,透过朦胧的黄色烛光,眼前似乎一阵模糊。等他回过神来,房间的布置早已换了一轮。
蓟归看着这陌生带着熟悉的陈设,他摇摇头,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
不对,他明明……明明应该是在自己院子的客房的。
“是夫君来了么?”
熟悉的声音在蓟归背后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