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夜散天灰。
房门被人一脚踹开,惊醒睡梦中的贺芷瑶。
林千帆杀气腾腾冲进来,持剑怒指吼道:“贺芷瑶,人呢,究竟在哪里?”
昨夜林千帆将满京城的烟花巷柳,搅得鸡犬不宁,翻了个底朝天,也不见有阮翛然的踪迹。
贺芷瑶慢悠悠捋着垂在肩头的长发,赌气不语。
林千帆见她置若无闻,今日仍不见那个侍女绿萝,冷笑道:“你的侍女呢?莫非你将人藏在了贺府。”
既然贺芷瑶不肯说,林千帆也不废话转身准备杀去贺府。
贺芷瑶这才开口,阻拦道:“人不在贺府,你也不必闹得人尽皆知。想必,用不了多久,风声便会传入太子耳中。”
“我怕他不成,倒是你,贺芷瑶怕得要命吧!”
此言正中下怀,贺芷瑶的确惶恐不安。一切事情发展不期而然,林千帆更不在她的掌控之中。
若被太子知晓,且不说计划落空,贺家满门危矣。
贺芷瑶深思熟虑,妥协回道:“待绿萝回来,我命她,带你去见人。”
昨夜一宿没睡,早已是疲惫不堪。林千帆打算去书房小憩,等候那个叫绿萝的侍女回来。
一只脚方迈出房门,管家迎面过来,慌里慌张道:“小侯爷,宫里来人了,请您速速入宫。”
林千帆这才想起父亲,忙问:“侯爷呢?”
“侯爷昨日早朝,至今未归。”
林千帆不敢耽搁,出了府门上了宫中派来的马车。
马车内,安郡王萧莫昱竟然亦在。
自打知晓萧莫昱的野心,明明是寻常的含笑示意。在林千帆看来,却是笑里藏刀不怀好意。
林千帆横眉冷对,闭目养神懒得搭理安郡王。
“听闻堂兄,昨日将烟花之地,闹得鸡飞狗跳?”
林千帆心里腹诽,对方消息倒是灵通。依旧不言不语,不予理睬。
“堂兄,觉得陛下召见你我二人,所为何事?”
林千帆挪动身子,撇过头虽未睁眼,仍看出嫌恶之感,讥讽道:“你安郡王,手眼通天,都不知晓,我如何能知。”
“堂兄还在与我置气,你我可是一脉相承。”萧莫昱压低声调,劝道:“来日我做了太子,甚至皇帝,堂兄定是亲王。”
“那是你的私欲,以己度人,不是人人都在乎这些。你与贺芷瑶之间有什么勾当?”
林千帆压着火,恨不得大打出手揍对方一顿。
萧莫昱索性不装,狞笑道:“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
林千帆骤然睁眼,抬手揪住安郡王的前襟,恶狠狠道:“信不信,今日我便大义灭亲,在陛下面前拆穿你的嘴脸。”
萧莫昱又非有无缚鸡之力的人,大力挣脱束缚,不屑道:“好,我等着,看看陛下会不会信堂兄的话。”
林千帆后悔没有早些察觉,萧莫昱的野心。陛下若有废黜之心,只会隔岸观火坐享渔翁之利。
少倾,太极宫。
二人一路行来,并未发觉异样之处。
发觉林思源杵在正殿门口,应是在等候他二人。
“父亲,出了何事?”林千帆看出父亲眼眶微红,似乎方哭过似的。
林思源望了望儿子,回道:“快进去吧,莫让殿下久等了。”
安郡王本想套套话,来不及开口,林思源领头进入正殿。
正殿内,萧莫言端坐在御桌前,一左一右侯着长宁侯与路驰。
林千帆二人行了礼,萧莫言不怒而威直言道:“边疆告急,本宫奉命鹤驾亲征。而今朝廷正是用人之际,本宫特命你二人一同随驾亲征。”
林千帆神色自若,毕竟他身为骠骑将军理应如此。
可对于萧莫昱来说,措不及防惊慌失措,跪地推诿道:“殿下,臣文不成武不就,去了,怕也是无用武之地……”
萧莫言不等他言毕,声色俱厉道:“如此说来,安郡王想留守,坐镇京师?”
萧莫昱惴惴不安,莫非太子知晓了什么不成。
“臣不敢,臣只是……”他巴不得留守京城,一时竟想不出好的说辞,只得支支吾吾装出素日里唯唯诺诺的样子。
一旁,长宁侯开口:“男子汉大丈夫,岂能贪生怕死,安郡王,这是圣旨,不是在与你商议。”
萧莫昱不敢再说甚,只得先应好:“臣领旨,遵命。”
萧莫言向林思源使了眼色,对方会意过去扶起安郡王,安抚道:“你也不必害怕,你堂兄定会护你周全。”
安郡王表面温顺称好,内里将在场的所有人骂了个遍。定是有人提议,让他领兵上阵。不然怎会让他,一个连闲职都没有的郡王爷领兵打仗。若是以前,或许能指望,眼下指望林千帆护他,简直就是笑话。
“父亲,孩儿有事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