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不过是低人一等的妾室,即便林千帆再宠爱也越不过贺县主。
阮田氏扶起女儿,苦口婆心道:“然儿,你回府后,见了林千帆一定要大度,最好表现出,你十分欢喜你阿姐入侯府。快些回府去,亲自备一些林千帆喜欢的菜色,还有,他受了伤,金疮药少不得。你得做足了贤德的功夫,林千帆方能对你另眼相看。”
“女儿记下了。”
阮悠然入府至今,林千帆不曾到她房里,人躲在京畿大营久不归家。
直至与贺芷瑶的婚期临近,林千帆方从军营归家。近日林侯爷病了,林千帆却整日醉生梦死。
前一日,她在林千帆的酒中下了迷情散。二人□□好,他依旧叫的是阮翛然的名字。
正因如此,林千帆酒醒后更厌恶了阮悠然几分。
出府买醉至深夜,闯进阮宅入了阮翛然的闺房。
已近午时,乌云聚拢,遮天蔽日,天际似有风雨将至。
太极宫,南偏殿。
书案掌灯,萧莫言正在处理今日,方送到的奏本。
晨省,仍是隔着殿门。元德帝并未召见他,只是命王公公将昨日奏本收回。
不久,安郡王萧莫昱入宫请安。
元德帝召见了萧莫昱,入殿至今未出。
萧莫言手执朱笔,望着面前那份奏本,眉宇微蹙。
是御使台徐正平的奏本,参户部侍郎周惟安贪~污受~贿。
原来是于有道昨日在狱中招供,想要立功赎罪。
这些年克扣下来的黄金,沈如山占了大头足足有二百万两黄金。于有道有五十万两,而周惟安有三十万两。
据于有道所言,他那些黄金全被送去了他常州的老家。
而周惟安的那份,亦是送回了老家。
至于沈如山的那份,每年都是沈如山亲自派人来押运,至于去向无人知晓。
徐正平请旨,立即将周惟安革职查办,由三司提审沈如山,追查黄金去向。
奏本里还附上一份,沈如山籍没家产的清单。金银珠宝无数,可与两百万两黄金的数目相差甚远。
沈如山已然削爵圈禁,若为了追回黄金充盈国库,的确有必要重新提审。
涉及沈如山,必然得请元德帝示下。
萧莫言拿上奏本起身,去往寝殿通禀上奏。
殿门一开,寒风凛冽扑面而来,夹杂一股潮湿之感。
漫天阴霾,沉闷压抑。
风携冷雨,落落停停。青石板零零散散,布着雨珠滴痕。
萧莫言立在廊下短暂欣赏,抬足去向寝殿。
从前他最喜欢这种阴雨天,唯有此时方能偷懒,早早结束马上骑射。
风,拂动他宽大的袖袍,衣袂飘飘恍然有种茕茕孑立的孤寂。
萧莫言对着殿门,恭恭敬敬拘礼道:“陛下,御使台弹劾,户部侍郎周惟安,为吏不廉,贪污受贿。涉及前亲王沈如山,臣,请陛下明示。”
片夕,殿门打开。王公公从里面出来,接过奏本重新关上殿门。
很快,殿门再开,出来的却是安郡王萧莫昱。
萧莫昱看上去有些拘谨,向萧莫言行礼道:“殿下,陛下请您入殿。”
萧莫言颔首不语,抬足准备入殿。
萧莫昱不知为何,慌忙低低补上一句:“臣,只是奉召入宫,陪陛下对弈。”
萧莫言置若无闻,踏入殿内。
萧莫昱一脸愁容,准备离宫回府。
寝殿内,灯火通明,温暖如春。
元德帝慵懒靠在短榻上,手里捏着那份奏本。一旁的短案上,确实摆放着棋盘。
元德帝仍有病容,脸颊微凹,似乎又瘦了几分。
或是下了半日围棋,耗费太多心神,声色疲惫道:“让三司会审周惟安即可,至于沈如山,太子,由你亲自去宗正司,审问黄金的去向。”
萧莫言方想应声,殿外传来铿锵有力之声:“臣,林千帆,求见陛下。”
这一打岔,元德帝露出笑容,打趣道:“这千帆成亲在即,难得想起来入宫请安。”
抬手命王公公请人进来,又对萧莫言和颜悦色道:“昨日的奏本批示,朕,看过了,太子做的不错。至于,你母妃之事,朕,会派人去顺昌县,若属实,定会接你母妃入京,全一全,太子为人子的孝道。”
萧莫言忙跪地谢道:“儿臣,谢陛下隆恩。”
元德帝挥手,命他起身。
抬眸一夕间,萧莫言发觉元德帝面有错愕。
闻见脚步声,他回眸看去。
霎时,只觉五雷轰顶,骤然怔立。
阮翛然粗服乱头,被林千帆握着手腕强行拉扯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