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凝重道:“徐大人,留下来,正好听听太子遇刺的案情。”
徐正平身为御使台,太子遇刺一案属于大案,来日三司会审绕不过御使台。
半炷香后,大理寺侍郎贺之州,随王公公入殿面圣。
贺之州身着绯色官袍,殿中有火炉取暖,他肩头的落雪融化,濡湿衣衫留下一片水渍。
贺之州这个大理寺侍郎,多少沾了着裙带关系。容貌生得富态不说,更是膀大腰圆。
元德帝按捺不住,懒得客套径直问道:“贺侍郎,太子遇刺一事,有何眉目了?”
贺之州回道:“今日午后,一名自称是东宫亲卫的男子,鸣鼓投案自首,说是受人指使,参与刺杀太子殿下。”
元德帝声色拔高,厉声质问:“受人指使?何人如此大胆?”
贺之州躬身郑重其事道:“说是,康亲王。”
元德帝挑眉瞠目,压着狂喜喝道:“何人,能证明他的身份?”
贺之州回道:“回陛下,此人隶属东宫亲卫,事发后确实隐身遁迹,不见其踪。至于是不是遇刺那日随行的亲卫,谨慎起见,还得请太子殿下亲证,是不是冒名顶替。”
元德帝冷哼道:“朕,记得太子遇刺那日,东宫内官阮氏,陪同太子出宫。让阮内人,到大理寺与那人当面对证吧。”
贺之州立刻奉承道:“陛下思虑周全,太子殿下千金之躯,怎可入牢狱污秽之地。”
元德帝指向殿门口,命道:“王公公,速去东宫,让阮内人随贺大人,到大理寺指证嫌犯。”
王公公一脸为难,慌张道:“回陛下,陛下忘了吗?您准了阮内人离宫。今日一早,东宫那边削了阮内人的宫籍,人已送出宫了。”
元德帝一怔,只顾着暗喜,竟将此事忘了。可他是天子,一个宫人之事反悔又如何。遂急声道:“派人去阮内人家中,将人带去大理寺指认嫌犯。”
王公公方回身,元德帝又道:“让殿前司指挥使,路驰亲自去。”
王公公应声出殿,迎面急匆匆过来一名禁卫,拜道:“王公公,包尚书与颜尚书,说有要事求见陛下。”
连王公公亦忍不住嘀咕:“今日这是怎地了,朝中重臣都来了。”
王公公不敢耽搁,与与身旁一名身穿墨色甲胄的高大男子嘱咐几句,折回正殿通报。
男子正是殿前司指挥使路驰,人生得威武雄壮。不苟言笑,满身染着肃杀戾气。
片时,包闻仁与颜如珩入殿面圣。
二人见御使台与大理寺也在,面上皆是错愕一瞬。
元德帝见到颜如珩,更是欣喜若狂,只道其是为太子妃一事而来。
元德帝抿上一口热茶,故作漫不经心道: “二位爱卿,为何而来啊?”
包闻仁将账本双手奉在面前,高声道:“回陛下,臣与颜尚书收到一份秘密的账本,指证康亲王,私吞国库金矿之事。”
元德帝手持茶盏一僵,蹙眉深思。先是御使台,而后是大理寺,再则是尚书省,分明是有意对付沈如山。
元德帝甚是疑惑不解,是何人在对付沈如山。莫非是太子,可太子哪有那么大的本事。
元德帝放下茶盏,看向御使台大夫徐正平,狐疑道:“徐爱卿,你手中的账本从何而来?”
此话一出,大理寺侍郎贺之州一脸茫然。颜如珩与徐正平,皆是面色一震。
唯有包闻仁面色泰然,心如明镜是太子所为。
御史大夫徐正平,如实道:“一早,御使台的府衙院内,满地遍是。不知是何人所为,臣,慎重起见,特来面见陛下。”
元德帝目如猎鹰,看向包闻仁,怪声怪气道:“包尚书,你的账本又从何而来?”
包闻仁一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模样,不吭不卑道:“臣的账本,也不知是何人送到臣府上的。”
元德帝不知为何心绪不宁,有不好的预感。
桩桩件件皆指向康亲王,这幕后之人究竟是何人。
不论真假,一查便知。
元德帝目不斜视,仍旧盯着包闻仁,不怒而威道:“包尚书,颜尚书,两位爱卿觉得,此事该大张旗鼓调查,还是小心谨慎暗中调查?”
包闻仁不假思索回道:“回陛下,臣觉得,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大张旗鼓若是真的或许可引蛇出洞,反之,若是假的,借此还康亲王清白,以正朝纲。”
颜如珩附和道:“臣,附议。”
徐正平亦道:“臣,也附议。”
贺之州总算是听明白了,忙道:“臣,也附议。”
其实元德帝当然想大张旗鼓调查,只是借由臣子之口说出,尤其是御使台。来日倘使沈如山是被冤枉的,也能堵住言官的悠悠之口。
沈如山毕竟是皇家亲王,皇室之事得由宗正司调查。
宗正司由皇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