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翛然推了一把他,嗔道:“既然如此,为何不安心宿在寝殿内?”
萧莫言重新将人捉回怀里,埋首在她雪颈间,顾左右而言他,声色嘶哑道:“本宫,头痛欲裂,快些就寝吧!”
阮翛然这才发觉他面色发白,登时心尖一软不再反抗。与他商议道:“萧莫言,孤男寡女多有不便,你还是回……”
“孤男寡女,哈哈。”萧莫言似有嘲讽一笑,又道:“你莫不是忘了,你我可是有夫妻之实的。”他那不安分的手托住圆润,口吻恳求道:“本宫,想与你……”
“不可以,萧莫言,色令智昏,可是你自己说的。”阮翛然有些惊慌失措,身抖心颤。
她是有几分动情,可她怕极了一辈子困在深宫,与其他女子争宠。
如今年华正盛,来日人老珠黄,眼睁睁看着他左拥右抱,新欢娇颜无数。
萧莫言似乎累极了,已然伏在她肩头起了细鼾。
她一动不敢动,直至确认萧莫言熟睡,方才敢将他人慢慢推开。
已是中秋夜凉,她轻手轻脚为萧莫言盖上锦被。
阮翛然侧躺与萧莫言正面相对,目不转睛凝着他的睡颜。
眉目如画,白皙肤色更显唇若涂脂。
也不知为何,她鬼使神差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掌。
“阿姐。”萧莫言迷迷糊糊似在呓语,低柔唤了一声。
接着便恢复安静,仍旧沉沉酣睡。
她心中五味杂陈,矛盾至极,不甘心就此沦陷。
红烛淌泪燃烧殆尽,摇摇曳曳悄然熄灭。
翌日,睡意朦胧,她却觉得气息憋闷。
她眨眼间看清始作俑者,萧莫言正在陶醉偷香窃吻。
她选择闭目假寐,不消片刻唇上一凉。只听萧莫言气息微喘,喃喃自语:“幸而未醒。”
一阵窸窣声,便再没了动静。
阮翛然这才偷偷眯眼察看,床榻上已然没了萧莫言的身影。
她更好衣衫,匆匆洗漱,而后赶去寝殿门外。
东曦尚未升起,天际泛青仍灰。
秦荣裹着一件披风,背靠梁柱缩在地上打盹。
阮翛然体谅秦荣,身为贴身太监的不易。
先行去命宫人准备洗漱,省得秦荣醒后来回折腾。
少倾,红霞漫天,已近辰时。
寝殿内传出传唤声,秦荣领着宫人推门入殿。
阮翛然领着奉膳的宫人在外侯着,见包凝月神色慌张行向殿外,不管不顾疾奔向朝华阁方向。
早膳后,今日萧莫言悠闲自在,窝在房内练起书法。
秦荣昨夜当值,此刻下去休整。
阮翛然在一旁伺候研磨,萧莫言的字迹龙飞凤舞苍劲有力。
“今日中秋佳节,不如本宫,带你出宫见见家人?”萧莫言陡然辍笔,向她询问。
阮翛然研磨的手一滞,方明白今日朝廷休沐,他这个太子方如此悠哉。
她放下墨锭,有些担忧道:“如此不妥,恐怕又会生出流言蜚语来。”
萧莫言放下笔,起身抓住她的手腕,取笑道:“流言蜚语早已传遍,也不怕再多上一条。”
萧莫言不由分说将她拖回偏殿,催促道:“快些,换件女儿家的衣衫,随本宫出宫。得赶在宫中晚宴前回来。”
阮翛然愣在原地,萧莫言从衣匣中取来一件雪青色留仙裙。
将她推入屏风后,挑眉逗道:“可是要让本宫,亲自为你更衣?”
阮翛然回神玉容泛红,嗔道:“登徒浪子,还不出去侯着。”
萧莫言退出屏风,在妆奁中挑选珠钗。
这束腰留仙裙,将她的柳腰一展无遗。
萧莫言眼含温情,将她按坐在铜镜前。
他持起梳篦,轻柔为她梳理青丝。更是心灵手巧,为她梳好一个随云髻。
阮翛然满眼惊愕,这手艺比之女子毫不逊色。
“你可是太子,为何会做这些?”
萧莫言取出梅花步摇金簪,为她插在云髻上。
他满意欣赏两眼,这才慢悠悠风轻云淡道:“本宫方入宫那一年,养在皇贵妃宫中,是当贴身宫人,伺候皇贵妃的。起初,本宫不会梳头,日日因此被罚吃不上饭食。”
萧莫言扶起她仔细端详,觉得差些什么。伸手粘上少许绯色口脂,细细为她涂抹上樱唇。
阮翛然前一刻感慨他的不易,后一刻被他此举弄得面红耳赤。
他指腹温热,一路划过轻柔发痒拨乱她的心神。
萧莫言温润浅笑,一本正经说了句:“秀色可餐。”
言毕,他竟猛然覆上朱红一品芳泽。
“萧莫言,这口脂白涂了。”阮翛然低眉垂眼满是羞涩,语调埋怨实则努力定着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