畿大营。
若非受伤归家休养,二人极难相见。
二人各怀心事,各自乐得逍遥自在。
“世子,王爷来了。”门外仆人通报。
包明欢起身到门外,向康亲王请了安,便称去后厨为沈子夜煲汤药。
如此甚好,也不必沈如山费心支开,方便他父子二人言语。
沈如山一入房,沈子夜便端起正经。
“凝月,可有递消息与你?”沈如山开门见山询问。
沈子夜皱眉为难道:“宫里的人,送去的书信,全被她原封不动退了回来。”
沈如山眉宇一挑,怒气腾起,训斥道:“废物,连个女人都笼络不住。”
沈子夜急急保证道:“父王莫急,没有包凝月,不是还有包明欢呢?总归,包家与咱们脱不了干系。”
沈如山面色一缓,嘱咐道:“趁着休养在府,尽快让包明欢怀上你的子嗣,父王总觉得,包尚书会倒戈相向。”
沈子夜凶狠应道:“父王是担心包明悟吧,那小子没少劝说包尚书。”
沈如山冷笑道:“只要包凝月怀不上萧莫言的子嗣,主动权便在你我手中。”
念起成婚那日,花园纵欢。
沈子夜得意道:“父王放心,包凝月绝对不会侍寝,更不会有萧莫言的孩子。”
四目阴狠相对,心照不宣邪笑。
雨狂风萧,未到天黑时,已是沉沉暮色,倍感清冷凉薄。
皇宫,阮翛然颤颤惊惊踏入太极宫。
阮翛然着了绯色舞衣,便是与围猎那时的一般无二。
一双美目妩媚,身姿婀娜轻灵。
腰间铃铛环配,随着盈盈一握的柳腰叮当作响。
高攀圆髻,罩着流苏金冠。
她每走一步铃铛一响,心颤身抖。
王公公将她带回宫,让宫女为她焚香沐浴,梳妆打扮。
“奴婢,拜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阮翛然跪地叩首,声色掩不住发颤。
元德帝抬眸打量,盘问道:“云想衣裳花想容,阮内人,莫非从前是有意藏着姿色?”
阮翛然不敢抬首,既然太子说她是出宫养病。不如以此为由,不慌不忙解释道:“奴婢一向贪吃,此次大病一场,这才日渐消瘦些。”
“起来吧,膝盖跪久了,带待会如何献舞。”
阮翛然登时明了,这是让她献舞于萧莫言。
元德帝指着王公公道:“那个,小荣子来了吗?让他带人,回东宫去吧!”
“回陛下,在殿外候着呢。”王公公元德帝挥手示意,领着阮翛然出了正殿。
殿外大雨依旧,雨气携风袭来。
舞衣轻薄,阮翛然不由打了个寒颤。
秦荣那张粉面,从梁柱后探出。
他手里捧着一件绯色披风,笑盈盈过来递与阮翛然。
阮翛然接过披风披上,秦荣撑开纸伞,二人一道出了太极宫。
太极殿正门外,侯着一辆豪华马车。
秦荣这才小声道:“快上马车吧,陛下说,莫要弄湿了衣衫。”
阮翛然虽有忐忑,亦只能听从安排。
秦荣与另一名太监,驾上马车去往东宫。
少倾,到了东宫。
阮翛然遮上朱红面纱,随秦荣到了东宫寝殿外。
“殿下,陛下说秋寒雨夜,让舞姬为您献舞,添色驱寒。”
秦荣扯着嗓子,一五一十将王公公交代的话带到。
偏殿门开启,出来的却是陈司闺。
陈司闺斜目,瞥了一眼舞姬打扮的阮翛然,没好气小声对秦荣道:“殿下正在沐浴,你快进去伺候着。”
秦荣颔首,嘱咐阮青青道:“你先在此等候。”
秦荣入了殿,陈司闺并不搭理所谓的舞姬。陛下送来的人,她这个司闺也不好置喙。
殿内,汤池中。
萧莫言慵懒泡在池中,睫羽沾染水雾,略带迷离。
眉宇间似有孤傲,随着水珠淌下一滴忧愁。
闻见脚步声,温润朱唇启齿,懒懒问道:“可是秦荣?”
秦荣应声到了身旁,轻车熟路伺候起萧莫言。
“方才你在殿外,吆喝什么,本宫,未听真切。”
萧莫言闭上眼眸,似乎有些疲倦犯困。
秦荣偷笑,嘴上正经道:“陛下,送来一名舞姬。”
萧莫言闻此,抬起眼皮,不悦道:“献舞,还是侍寝?”
秦荣小心翼翼应道:“陛下说,人送来了,便任由殿下处置。”
萧莫言食指撑首,白了一眼秦荣,阴阳怪气道:“知道你难为,本宫,允人献舞,待献完舞,速速打发了去。”
秦荣忍不住笑道:“小人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