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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雨(1 / 2)

鞋底带来的水渍印在灰白的瓷砖台阶上,每一步都留下一个脚印,长柄黑伞的木质伞尖垂下来,不多久,地面就汇聚了一小汪初春的雨水。

雨伞的主人,一位穿着黑色西装的青年单手插在口袋里,在玻璃门外驻足了好一会儿,艺术馆的内部没有开大照明灯,朦朦胧胧透出来的光线不比今天蒙在雨雾中的太阳更明亮。他的西服后背浸湿大片,深得几近墨蓝色。他在墓园的雨中步行很久之后才撑起雨伞。

即便新展的宣传册堆放在门外的展示台,黑西装的青年只扫了一眼,并未抬手拿起一本。宛如在心中做好了决定,将长柄伞随手扔进门口的雨具架里,他走进了艺术馆。

这是一座建在市中心商业大楼内的艺术馆,分布在附近街区的高级商场、酒店,以及这座艺术馆俱属于某个实力雄厚的商业集团。

电梯抵达八楼后,观光者们会发现一整层的空间都属于鸣山艺术馆。多雨的周六早晨,艺术馆内只有三三两两的参观者聚在侧边的咖啡厅内轻声交谈。工作人员都是极年轻的男孩女孩,兼顾售票和咖啡制作,他们认真工作,但又并非那么中规中矩,手臂的刺青和下巴上的穿孔银钉表明他们艺术学院的学生身份。

黑衣青年慢慢踱步,他来到此地的目的仿佛只是观看这座艺术馆的本身而已,仅仅是单纯的看,看一砖一瓦,外部的构造,内部的分布,墙壁、灯光和地毯。艺术馆的新展想要表达的意义,这个季度策展的主题,他并没有兴趣。

纵使他不关心艺术展览的内容,馆内卖力的宣传和四处投放的影像都一再向每个进入大厅的人强调人工智能、科技与装置艺术这几个关键词。

这是鸣山艺术馆自疫情结束后的第一次展览,距离上一次的正式展览“镜花水月,一个世界沉入了湖中”,已经过去了一年。从任何意义上来说,旧展毫无疑问是失败了,但疫情期间任何商业组织的失败都是情有可原的,这件事并未在外界引起很大的水花。

鸣山艺术馆的稳重与雍容的对外形象持续到今年为止。

“您想要什么?这是新展的手册,您需要吗?”年轻女孩殷勤地向这位青年介绍,他偶然抬眼,只缄默地摇头,目光停留在远处的雨景中。

这并未结束,她继续讲述馆内的免费纪念品赠送活动,青年回过神,依旧不说话,对方的周到和热情似乎给青年带来了一些困扰,在疲于解释情况下,他终于说出了真正想要的事物,“Illusion sunk in the lake.”那是上一期展览的讲解手册。

工作人员面面相觑,神色窘迫,旧展早已结束,所有资料都被处理掉了,而且,那是不能提及的事。开年以来,频繁有媒体和记者联系艺术馆,询问旧展相关的事件,他们接电话时都要再三小心,避免透露任何信息。艺术馆高雅的名声是未来长久发展的基石,一旦脸面被损害,与丑闻沾上关系,那就完了。这是连他们这些艺术院校的学生都清楚的事。

在这众人无言的一刻,李赫第一次专注地观察每个人的神情,他一一扫过每张脸,他们无措而窘迫地躲避他的目光。

这窘迫的一刻不久就结束了。

展馆内部走出来一群人,为首的是一位矮壮的中年男子,四周的秘书手下围绕着他,拿笔匆匆记录他对场馆内部的修改意见。与他并行的短发女人则是一副饱含愠意的神情,他们中间隔着两个翻译,此时只顾紧随上司前行,可两边的领头人没有任何交谈的意愿。

领导的出现正给年轻的实习生们解了围,他们转向秘书,听取他匆忙中交代的话。一行人大步流星,等实习生打算回头搪塞那位黑衣青年时,他早已离开了原地。

李赫在衣服的口袋里徒劳地翻找口罩,领头男人颐指气使的命令声距离他越来越近,他有些后悔刚才没有拿一本书册了,至少现在可以拿来遮蔽一下。

他们是他现在最不想撞见的人。

正在此时,穿堂风吹过,带来一阵咖啡和皮革混杂在一起的气味,一个身影快步走来,停在李赫与鸣山艺术馆负责人的中间,那是一个女人的背影,侧对她的李赫,能看到黑色皮革风衣的一角。

她开始说话,李赫不认为她是内部的员工,因为她看上去不卑不亢,神情十分镇定,而且没有下级对上级的恭敬。

渐渐的,局面变得有些不寻常,他不知道现在发生了什么事。这个突然闯入的女人好似拥有看不见的力量,她偶然往前走一步,那些大人物就往后退一步,像是在躲避她的锋芒。虽不明显,但他们的确在害怕她。即便她只是一个带着笑意说话的年轻女人,态度并不蛮横粗鲁,声音清脆而响亮。也许越是这样,越表明她是危险的。

李赫松了口气,多谢她的出现,他得以避开众人的视线。

在馆长语气不善的诘问之下,一张手掌大的证件被女人展示在他们面前,翻译们在顾问朴女士的耳边紧张地说道,这个人是记者。

朴顾问脸色大变,立刻拿手袋挡住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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