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我,完全就是把所有东西都算好了吧?”
魔物的例子已然在前——纯粹直接的共感,会撕裂所有与她连通的灵魂。
所以要找活着的、作为代价的、同时对于主人,又是有害之物的空间才行。
安德留斯凝视着少女。那笑容虽然自然而放松,却莫名像是镶嵌在她脸上的面具。
王狼知道,少女并不为此感到喜悦——只是从痛苦中获得喘息的放松,并不区分喜与怒,忧与惧罢了。
诃伊特笑嘻嘻地看回来,兽骨般惨白的发色,与羽毛的天青色差异鲜明。
“余下之「骨」,吾亦不知其所在。”安德留斯说。
“——唔,就是要我自己去找对吧?”少女笑嘻嘻地,“没关系没关系,这不是超有趣嘛!”
“以及,那个烦人的诗人……”看见少女的神情,安德留斯察觉不对,“——汝尚未忆起自身之事?”
诃伊特眨眨眼,一点都没有忽悠了别神的不好意思:“完全没有呢!”
闻言,王狼喉咙间发出些低低的吼声,终于稍微冷淡下来——用尾巴轻轻推开了她。
……顺带一提,这个冷淡的标准是对照着刚刚出生,狼群最护崽时的幼狼定的。
“汝还有很多时间——”祂顿了顿。“……罢了。”
王狼闭目,回忆起天青色巨鸟略过,仿佛与天空融为一体的景象。
“诗人…巴巴托斯托吾转告。”祂说,“——做你自身想要做的事吧,这便是「自由」。”
***
邻国,璃月。
一个蒙德长相的男孩从街头匆匆跑过。
他有着棕色的头发,亮晶晶的天青色眼睛。男孩显得有些着急,在路过砖石间缝隙的时候,一个不小心,脚被卡住,身体向前倒去。
“——欸?”
差点摔倒的男孩被一只手稳住肩膀。
他顺着手臂望过去,看见一个个子高高的璃月青年。
“小心些。”青年收回拦住他的手,金色的眼睛中看不出情绪,“昨夜骤雨,道路光滑。”
“谢、谢谢你,好心的先生!”看着对方沉着的面容,男孩不知为何有些紧张起来,忍不住开口:“我叫萨基,是去给爸爸买药的……”
呜哇,他都和一个陌生的好人莫名其妙说了些什么!
“——无妨。”似是看出了男孩的窘迫,青年微微摇头,“似是我面容严肃,有些人见到,便容易紧张——你自去吧。”
“啊、是,谢谢你,先生!”
萨基慌慌张张地离开,心中忍不住想道:不是严肃。
那张脸其实长得很好看……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却又不敢去看。
那边,青年看着男孩远去,心中叹息一声。
「奇遇」之神的子民的血脉……无怪乎那孩子能够些微地感受到自己的异样。
不过,既然在此时此刻出现……以祂的做派,约莫是已醒来了吧。
故友重逢,本是喜事。
但这故友若是「奇遇」……那便要叫人喜悦的同时,又忍不住头疼了。
璃月的布局尚未完成,祂想必是不会来的……不过,这样一来,倒要提前做些准备。
他拿起一块矿石,看着它天空般的青色,细细端详:“穹青,这在「老石」中,也是极为罕见的品种。”*
“哎呀,钟离先生果然识货!”商贩见多了没眼色的家伙,乍一遇见此种行家,显然很是高兴:“既如此,我给您打个折扣!”
“——不必。”钟离将矿石放好,“这块石头,记在北国银行的账上。”
至冬外交使团,愚人众的执行官末席,代号「公子」,算是他并不交心的友人——同时,也是他布局中的一环。
商贩是他的老熟人了,显然也想起了某些传言。
长胡子老头哈哈一笑:“钟离先生说笑了,既然是记在北国银行的账上,怎么能不打一打折呢?”
说完,他报出一个价格。
钟离点点头,也没有提出什么异议,转身离去。
身后,商贩依旧满面亲切热情的笑容。
原本是要打个九九折,但既然是至冬人付钱……
想起亲戚家被北国银行挤兑到破产的表侄女,老头酌情打了个二十折。
——不用谢,这是他应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