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律师,名字叫叶尘。
至于有没有家人,她还没有记起来,恢复的记忆里原主人似乎总是独来独往,一个人住。
“我叫叶尘。”叶同尘喝完最后一口藕粉,一只手将袋子和杯子收拾好,和他说:“我暂时没有家人。”
暂时?
晓山青听懂了又没全懂,刚想问她住哪里,不然送她回家。
她就先问:“我可以借用你两块木板吗?”她抬手朝门后指了指。
门口放着几块棕色细长木板,是装修办公室留下的,保洁阿姨说有用就暂时没丢。
“木板?你要做什么?”晓山青虽然疑惑,但还是边问边起身去门口拿了两块木板过来,“这两块可以吗?”
“可以。”叶同尘一只手接过木板放下,又慢腾腾的抬着自己的另一条胳膊放在桌子上很平静的说:“我手臂骨折了,需要固定一下。”
“?!”晓山青震惊了,大脑差点怀疑耳朵接收进来的信息,她要木板固定骨折的手臂??
她那只手臂原来是骨折了?怪不得她一直用一只手!他还以为她在耍帅!
晓山青呆若木鸡地看着她挽起衣袖,露出又肿又满是淤血和刮伤的手臂,整张脸都皱成了一团,老天爷这不痛吗?她好能忍!
“别别……”他慌忙按住木板打住:“这怎么能自己固定啊,太严重了,必须得去医院啊。”
叶同尘刚要说什么,他就又说:“当我求你了,我这个人真看不了这个。”
他脸上的表情比她本人还痛似得,他这个人同理心太强,太容易感同身受了。
其实只是轻微的骨折,叶同尘自幼修道,在抱一观中那么许多年跟着师父修过医术,处理过许多伤病,这不是很要命的伤。
更重要的是,她说:“我没有钱。”
晓山青哭笑不得,拿上车钥匙求着她说:“我先替你垫付,等你回家有钱了再转给我行吗?拜托去医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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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里,李菲菲着急忙慌地赶到急诊,她还穿着上班的工装,这是她生孩子后恢复工作的第一天,就被灵云山景区的工作人员电话叫了过来,说是她老公在景区停车场被树砸伤了。
婆婆在家里带孩子,她不想惊动婆婆只能自己请假过来,刚到急诊室外没站稳,护士就在叫王一康的家属。
“是我。”李菲菲赶紧过去说:“我是他老婆,他怎么样了?伤得严重吗?”
护士看了她一眼,飞快地说:“他手臂骨折需要做个小手术,术前需要患者家属去皮肤科挂个号查一下HPV和梅||毒。”
李菲菲愣了:“查什么?”
忙碌的急诊室里另一名护士走出来叫人:“胡建的家属在没在?”
胡建?
这个名字让李菲菲心头一沉,脑子嗡嗡作响,这个胡建是她知道的胡建吗?他怎么会在这儿?
她快步朝那间诊室门口走,想要去确认一下,却被护士拦了住。
“医生没叫不能进。”护士把医生开的诊断单交给她,让她去挂号。
李菲菲拿着单子,低头看到“HPV”和“梅|毒”这两个字眼手指都凉了,无意识的后退不小心撞上了一个人,她手臂上挂着的大衣、包全掉在了地上。
“对不起。”她下意识说,回头看见一张霜雪似得脸。
“没关系。”叶同尘望着眼前失魂落魄的女人,她看起来血气亏损的厉害。
身侧的晓山青忙看叶同尘刚上了夹板的手臂:“没撞到你的手吧?”
李菲菲这才看到被自己撞的小姑娘手臂用纱布吊着,慌忙又说:“真对不起,我、我撞到你的手了吗?碍事吗?”她上前半步去看叶同尘的手臂,高跟鞋不小心踩在掉落的大衣上,又赶紧低头去捡大衣,蹲下的瞬间她疲惫至极。
不止是身体上的疲惫,忽然就哭了。
晓山青吓了一跳,手足无措地蹲下身去帮她捡东西,“你是哪里不舒服吗?没关系的,真没关系……”
李菲菲羞愧难当,可眼泪就是忍不住,她刚出月子就马上返工,却还是被降职去了别的岗位,第一天工作到处碰壁,还要抽空去卫生间挤母乳……她的丈夫呢?说是去出差却在停车场和一个给他发过大尺度照片的男人一起被砸送进医院!可能还感染了HPV和梅|毒……
那她呢?她有被传染吗?她的孩子又被感染吗?
一步错步步错,她甚至不清楚自己在哭哪件事……
一包纸巾递到了她眼前。
李菲菲抬起头,看见被她撞的女孩子弯腰把纸巾放在她的手里。
“没关系。”叶同尘对她说:“不要紧。”
李菲菲接过纸巾更想哭了,纸巾包装袋上印着一家晓律所的广告,让她想到她老公最近提出离婚,要她净身出户,不然就要找律师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