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的这一天,给杨嘉的感觉就是度过的既慢又快,好像一眨眼就来到了中饭。
中饭结束后,杨嘉是晃悠半天都没找到事情可干,就只好抱着一叠小蜜橘,一叠瓜子、花生、杏仁等坚果,坐在火炉堆旁听大人们聊天,途中偶尔插上一句嘴。
晨晨早和小堂弟他们几个亲戚家的小孩跑出去放鞭炮了,还有几个在捡刚才地上炸过的但没引燃的鞭炮。
杨嘉早过了能感受鞭炮乐趣的年龄,也就没有跟着他们一起参与活动。
“小姨小姨,帮我点下香!”
刚才喂过一顿饭的小侄女自觉已经和她挺熟了,拿着一根没点燃的平常用来供佛的香,跑过来递给她,让她帮忙借火堆的火点燃。
因为年纪小的缘故,小丫头还不敢直接放炮,大人也不敢直接拿打火机给她玩,所以就让她拿着香慢慢放慢慢玩。
“刚刚的那跟呢?”
杨嘉习惯性问了句,这才一会儿功夫,已经耗掉三根了。
“被小叔弄掉了。”
她眨巴了下眼睛,补充:“在门口水沟里。”
她嘴里的这个小叔指的就是那个被她辅导作业的小堂弟,因为年龄相差还不算太大,所以他们过年时候经常在一起玩儿。
“那你这次要拿好哦,不然拿太多,待会儿奶奶都没香拜菩萨了。”杨嘉燃一根香递给她叮嘱道。
当然过年还有一件事是大人们逃不掉的,就是打牌搓麻将,杨妈才吃过中饭,下午就被人叫去凑角了,麻将一桌,斗地主一桌。
杨嘉估计今天杨妈得赢钱,因为她今天坐的是斗地主那桌,杨妈是属于打麻将不行,斗地主却很厉害的那种,其实杨嘉以前就觉得纳闷,平时数学一般计算能力一般的人,怎么到了记牌上就记得那么清楚呢?
各种闲散的娱乐活动一直持续到六点,大家又开始进行第二轮年夜饭。
晚上,别人码牌,杨嘉和杨爸的固定流程就是看春晚。
虽然现在的春晚已经有走下坡路的趋势了,但扒拉扒拉一下还是有些内容的,起码比起后头那些只会煽情,后半程一半篇幅都在上高度的小品,这年头的小品还是有幽默有笑点的。
单看这一点杨嘉都觉得比后头的好很多,后来的小品,杨嘉越来越感觉他们追求的已经不是让观众笑出来而是让观众哭出来了,哭的越多越感人,好像这个小品就越成功一样。
接着看电视的时候,她就收到了好几个红包,全是几个叔伯阿姨给她发的,杨嘉装着推拒了下,就意思意思把红包放进了自己的小包里,今年杨妈没有没收她的压岁钱,明年开始上专业课也正是她用钱的时候。
这笔总共七八百的压岁钱,她就预备留着之后买纸笔用。
这天,除了年纪大了的杨爷爷杨奶奶,几乎全家人都熬到了零点转钟。
尤其靠近零点的时候,周围不断有烟花炸响的声音,绵延不绝,杨嘉面上没有什么,只是带着一溜小朋友跑到楼顶平台看烟花去了。
之后的几天就不是在爷奶家吃饭了,而是大姑二伯轮流着来了个遍,期间杨嘉最讨厌的就是一大清早起床去拜年,因为前一天晚上睡得晚的缘故,她第二天其实不太能起得来,可是外头一到六、七点便开始放响炮,震得杨嘉不得不起床。
说实话,杨嘉有时候真觉得这种拜年挺没意思的,大致相同的零食,大致相同的水果,只是换了不同样式的包装,你用别人送来的拜年礼盒送给我,我再用你送给我的礼盒送给别人,拜来拜去的过程似乎就是礼盒换来换去的过程。
当然了,杨嘉知道生活还是要有点仪式感的,这样的习俗某种意义上便是组成这种仪式感的存在。
一直到初五,各种七七八八的事情才都结束了,中途杨嘉还和家里人爬了一回山,到外婆家待了两天,因为杨嘉外公外婆都去得很早,家里只剩下了几个大哥嫂子,关系不算太远,可也没那么近,所以杨妈更多也就是每年过去看看,走动下保持个联系。
拜年结束之后,剩下在家里放着的礼盒零食才是小孩子们可以拆包的。
初六这天,杨嘉一早就打开一瓶蜜桔罐头,和欣欣晨晨分着吃了,外头杨爸杨妈和四叔他们正在收拾要带的行李,因为今天他们就准备要返程,杨嘉的行李不多,一个背包就能装下,故而她很早就准备妥当了。
上班族的返程日子一向就是这两天,杨妈厂里和五叔都是初八上班,他们还都想留出一天休息和做清洁的时间,所以今天就得走。
外来务工子女每年的春节就是如此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明明几天前还热闹的屋子,立马又变得清冷,只剩下两位老人,只不过杨爷爷杨奶奶早已习惯了这样的模式,在外务工总比在地里刨食要强一点。
虽然如此,也是各自有各自的辛苦,挥别爷奶之后,杨嘉就又登上了送他们回乡的小麻木,只不过这次方向相反,是离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