咨询完几个问题后，饭局也差不多结束了。柳毓凡提议到附近商场转一转。本来王起乐不打算去的，但听到柳毓凡的原因后还是决定留下。
柳毓凡拉着陈以漫的胳膊：“以漫，阿姨说这两天让我住在你们家，可是我还没有买一些洗漱用品，你可以跟我一起去趟超市吗？”
陈以漫把胳膊从柳毓凡手里抽出来：“行啊，刚好起乐也在，我们可以一起帮你挑选。”
柳毓凡说道：“好耶，我们三个人刚好可以作伴。”
于是乎，在路上就出现了这么一个奇怪又常见的景象：一个男生在中间，两个女生在两边，三人并排朝前走。不过没走出多远陈以漫就觉得有点受不了。
“我还是站在边上吧，这样太奇怪了。”
说着陈以漫走到了旁边，让王起乐处于一个居中的位置。
柳毓凡赶紧和王起乐换位置：“算了啦，我刚到这个地方，人生地不熟的，还是挨着以漫比较有安全感。”
话说到这里，已经没有什么争执的必要了。
王起乐说道：“也是。”
到了超市，王起乐更加直观地感受到柳毓凡是出身富裕的家庭。所有的东西都挑最贵的，只看品牌和外观，价格标签打的有些多余。
陈以漫说：“不用买那么多吧，也不是要住很多天。”
“不行，就算用不完以后你和叔叔阿姨也可以用呀。”
王起乐则在一旁默默不说话。
终于，柳毓凡和陈以漫提着一大堆东西出来了。
陈以漫累得气喘吁吁：“我给你打个车，你先自己回去吧。我去送起乐回家。”
柳毓凡不可思议地回答：“什么？起乐住在村里吗？”
王起乐面色强装镇定：“是的。”
陈以漫打圆场：“村里不挺好的吗？我初中还住在村里呢。”
“可是村里的厕所都还是旱厕吧。”柳毓凡继续说。
王起乐没再接话。陈以漫看见一辆出租，赶紧伸手拦了下来，“你快回去吧。”
陈以漫没有再骑那辆有些原始浪漫的电动三轮，而是选择和王起乐一起搭车回去。
“你不用跟我一起回去，我自己回去就行。”
“没事儿，我刚好也想回去看看。”
“你估分了吗？”陈以漫问。
“估了。”
“感觉怎么样？”
“应该和平时差不多。”
“你呢？”王起乐反问。
“我可不敢，你知道的，面对这种带有竞争性的东西，我恨不得全世界最后一个知道结果。”
确实，虽然高中三年陈以漫成绩很稳定，但是他从来不自己去看成绩。总是等过个一周、两周之后才去看成绩。
“有没有想过去哪个地方读大学？”陈以漫问。
“有。想去北京。”
“好巧！我也想去北京！”陈以漫有些激动的说。
“那就祝我们能在北京相遇吧。”
“希望我发挥正常一些吧。”陈以漫祈求到。
“会的。”
回到家里的王起乐久久不能平静，这种不平静不是来自于像以前一样的孤独感。而是和同龄人之间身份、家庭的差距。这种物质上的匮乏是我们许多人都曾有的自卑，它让我们情绪低落，它让我们无法高傲，只剩清高着安慰自己：一切都会有的。
高考出成绩之前爸爸妈妈没有再让她出去打工。爸爸甚至还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弄来了一本志愿参考书。
“我看看你能报哪个学校啊。”王爸爸把王起乐叫过来坐在旁边。
“你考多少分来着？”王爸爸问。
“还没出呢。”王起乐有些心不在焉。她如何能心有在焉呢？恨都来不及。可是看到爸爸这样以后又觉得好像可以原谅那么一点点。
“哦，对对对，成绩还没出呢。不过我记得你那天不是在家里估分来着？”
“那不准。”
“不准，不准。”王爸爸重复着王起乐的话，“那咱们就先看看专业吧。”
“你上军校怎么样？到时候出来直接当大官。”
“可以啊，但是你得先出钱给我做个近视手术。”
“近视手术一般得多少钱？”王爸爸问。
“一万块左右吧。”
王爸爸骂道：“奶奶个腿的，你怎么搞的把自己能搞近视。”
王起乐低头不说话，她其实不近视，但可笑的是爸爸根本不知道这一点。
“那你报什么专业呢？要不去城大吧，我听说那个学校里的人出来就能当大官。到时候你毕业以后弄个乡长或者公安局长当当，我可就威风喽。”王爸爸似乎已经看到了他狗仗人势的情景，喜滋滋地给自己又续上一支烟。
“行啊。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