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芫也没多想,“你说张辉啊,他是张家老二的大儿子。”
“你们认识?” 秦秩不动声色问她。
“认识啊,我们是初中同学。” 孟芫弯腰摘了朵路边的花。
秦秩心尖尖泛酸,同学,还是初中同学。
他还没见过她初中时的模样呢。
“初中同学啊。”
酸死了。
孟芫也没多说,嘴角含笑注视他,秦秩受不住她的目光,败下阵来,正想说他没有别的意思,便见孟芫握住他的手,将一朵开得正盛,红艳艳的花放到他手心。
“送你。”
活了二十五年,头一次收到花,还是自个儿媳妇送的。
秦秩笑了,眼角眉梢藏不住的笑,笑得极为张扬。
阿芫哄他了啊。
他其实只是问一问,才没酸,可是媳妇儿哄他了,他媳妇哄他了。
他大步上前,趁路上没人偷偷牵了牵孟芫的手,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
傻乎乎的。
孟芫腹议,眉眼却不自觉笑开了来。
张家,
张辉回到家时垂头丧气,和爷爷奶奶说了一声晚上去家里吃饭,得了信也不走,闷头灌了一碗水,欲言又止。
张奶奶人老了,眼睛可利着呢,什么都躲不过她的眼,尤其是小孩子家家那点子心思。
老二家的儿子喜欢孟芫,老太太哪里瞧不出来,要她说,俩人成不了。
自家人知道自家人,老二家的这个孩子是老大,自小家里什么都紧着他来,没什么坏心,但养得眼高手低,干个活推三阻四。
她也和老二两口子说过,没用,说多了讨人嫌,她也懒得掺和。
她忘了是什么时候,老二媳妇来探过她口风,她装傻不接老二媳妇的话,这事不了了之。
不是她贬低自家的孙子,芫丫头那孩子,看起来柔柔弱弱要人保护,实则看得最是清,也最是有主意。
她家孙子配不上人家,就算她腆着脸去说亲,孟家也不会同意,那个老头子,眼睛和刀子一样,利得很。
她不主动问,张老爷子也老神在在喝自个的茶,二老都不管他的脸色,张辉欲言又止了个没趣,又灌了一碗茶水,和老两口说了声,扛着锄头出门了。
“哎。” 张奶奶叹了口气。
张爷爷眉头一横,“叹什么气,自个儿不争气,还要你去给他说亲。”
他说起这个孙子也是有一肚子气,自个想和芫丫头处对象,没有勇气说出来,躲爹娘后面,还想要他们老两口出面和孟家说。
甭说孟家瞧不瞧得上,他都张不开这个嘴。
一棍子打不出个响屁,算盘倒是打得好,算盘珠子直往他们这两张老脸上蹦。
他老婆子不愿意去,老二媳妇可没少背后地说闲话,要不是他们老两口自个手里有钱,不靠她过活,不定得受多少气。
今天也不知哪股子邪风抽的,还来请他们两口子过去吃饭,怕不是鸿门宴嘞,“要不,不去了?”
糟心玩意儿,分家了都不安生。
“去,为啥不去。” 张老太太偏偏还想去看看老二家又要做什么妖。
孟芫不知道张家的事,也不知张辉喜欢她。
一是张家两位老人家从没在她面前说过,二是她之前上高中,又忙着去黑市弄钱,很少会遇到张辉,之所以记住他,还是得益于他是张家的孙子。
她和秦秩在队上转了一圈,不一会儿,人人都知道孟家那个漂亮的女娃娃回了趟城,找了个对象,听说还是当兵的。
一时间说什么的都有,有说孟芫命好,虽然一直住在乡下,可住县城的父母还是记挂,给找了个好对象,还有见过秦秩的,说二人般配,站一起好看的很。
也有那酸的,有说孟芫长张好皮相就是吃香,见一面,当兵的都能被迷了心智,也有说秦秩长得高高大大,这么多年没媳妇,指不定有什么隐疾,或是打媳妇儿。
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孟芫听见这话是第二天,已经传成秦秩生不出孩子,还打跑了前面那个媳妇。
孟芫:……
离谱啊。
和她说队上风言风语的是大队长家的红玲,她们关系向来好,红玲性子直,嘴上嫌孟芫不够果断,可孟芫一有什么事,头一个冲出来的也是她。
她认为听见说闲话的,直接上去撕烂他们的嘴,免得他们认为你好欺负,孟芫则是不大在意,只要不说到她面前,她更愿意把精力放在去黑市弄钱上。
他们坐在那里,嘴上说着她坏话,她抱住一书包零零散散的钱朝他们笑笑,笑得他们心里发虚,她抱着钱心里喜滋滋。
谁才是真正的高兴,又不是凭谁嘴长,说得闲话多来定的。
她不在意,红玲可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