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层楼的丧尸逐渐清理得差不多了。
叶开扎死最后一个,隔着尸山血海在楼梯口看向上层的三人。
他正想问那是谁,却见那女人垂挂在侧的手腕开始扭曲变形,叶开大惊:“江流!”
江流感到肩上一轻,是那个花魁美人骤然抬起头来,刹那间江流嗅到丝丝腐臭,可她已经分辨不出那是眼前尸山血海的臭气,还是肩头美人散发的气味。
她该出刀,可是距离太近了......
千钧一发之际,傅红雪挥刀而出,而后已然红中透黑的血液散发着浓浓恶臭溅了江流一身。
刀锋斩断了丧尸的脑袋,削铁如泥的刀刃距离江流的脖子只有一寸不到,没有削铁,只削下了她几根碎发。
傅红雪的手很稳,可是江流的心脏跳得像快炸了。她刚刚经历了什么?差点被丧尸咬死不说,居然还体验了一把被人拿刀架着脖子的感受。
江流眼睛紧闭,猛吸口气,“等下,我有点脚软。”
话毕她真的栽倒下去,傅红雪愣了瞬,伸胳膊将人捞住。
他迟疑着看向楼下叶开,叶开见她无事,强行咽下嗓子眼儿的心脏,松口气笑了声:“出息。”
江流是被傅红雪抱回小楼的,但她很没出息地晕了过去,醒来时什么都不知道,睁眼见自己被丢在墙根,连床都不让躺,只能靠坐着。
叶开蹲在她身边,拧了把毛巾丢在她脑门上:“醒了去洗澡,不伺候了。”
什么洗澡?江流刚想张嘴说话就闻到自己身上恶臭:“呕...在哪里洗?”她脑子里一片混沌,根本记不起这身血污的来历,只记得她刚才还在金玉阁扎丧尸来着。
花满楼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门口,朝她微微笑道:“请随我来,怕江流姑娘洗不掉身上的气味,我摘了很多香气宜人的花瓣。”
花瓣澡!不愧是江南花家,洗澡都比别人讲究。
一个捏着鼻子的老人从边上溜达过来:“你还是快去照照镜子,现在就是把你丢进丧尸堆里也肯定无事发生,我的丧尸易容术你已经学会一半了,最臭的那一半。”
江流听出这是司空摘星,故意伸胳膊发动“臭气攻击”:“别以为装成老头我就不知道你是司空摘星,臭不死你臭不死你。”
叶开无辜中招,屏气打断她和司空摘星的幼稚对局:“好了好了,放过我的鼻子,快去洗澡。”
江流一顿,看看眼前三人:“傅红雪呢?”
叶开道:“他抱你回来身上也恶臭难闻,早就洗澡去了。”
“他...他抱我?”江流脸蛋一红,精准提取出了叶开话里的信息,“怎么抱的?是横着抱的还是竖着抱的?”
叶开哼笑:“横着。”
江流心满意足喃喃自语:“横着抱的呀,我怎么就晕过去了呢,不过不晕过去也不会抱我,有得必有失......”她碎碎念着走远,洗澡去了。
司空摘星“苍老”的脸上浮现难以置信的神情,咂舌道:“花满楼,你真的给她把过脉了?这是我生平第一次质疑你的医术,这丫头显然就是吓坏脑子了啊。”
花满楼只笑道:“脑子坏了是喜欢一个人的常见症状。”
自家师妹实在是太拿不出手了,叶开摸摸鼻子,转向花满楼道:“花满楼,金玉阁和聚贤楼已经清理干净,灾民转移得怎么样了?”
花满楼道:“此事我以转托家父去做,相信天黑之前百姓们都可以有地方栖身。”
叶开正经道:“对了,有件事我得告诉你。”
“请讲。”
“这是我们第二次遇到短暂保留自己意识的丧尸了。”
花满楼一怔:“你是说?”
叶开道:“活人感染丧尸瘟疫后的情况似乎很复杂,就我三人的经历来说,我们遇到过被咬后在变成丧尸的瞬间仍旧保留神志的男人,也遇到过感染三天才变异的女人,我猜测今天那女人之所以会变异,是因为遇到了我们这几个活人。”
叶开又道:“但我不能保证,毕竟这场瘟疫实在太蹊跷了,她甚至不是被咬伤的,而是抓伤。我知道你擅医理,是否有些别的看法?”
花满楼沉凝片刻,说道:“许多病在病人体内都存在潜伏期,这因人而异,有的甚至与先天禀赋无关,这场瘟疫还是太过突如其来,如果我能看见就好了,或许就能更了解现在的情况。”
叶开道:“等江流和傅红雪出来,我们再说说下一步的打算吧。”
那厢江流快快乐乐泡完花瓣澡,穿上干净衣服焕然一新,她走出更衣间,隔壁的门也正好打开,是湿发的傅红雪,身上散发着和她相同的淡淡花香。
江流擦着头发一愣:“好巧...你也在这儿洗澡。”
傅红雪抬眼看她,像是在说,那不然呢?
江流笑嘻嘻道:“师兄说是你抱我回来的。”
傅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