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武六年,红雨降临。 至今已过去了二十四余年。 这期间有人盼望着红雨再降临,有人祈祷红雨的终止。但不管怎么说,这么多年红雨未再出现,人们已经默认。 但倘若再下一场红雨,那将会如何? 没人能给出答桉。 也没人能想象出会酿造出什么样的后果。 或许那才是真正末日的到来。 尽管李南柯不愿往最坏的结果去猜想,但事实却容不得他无视。 地府不会无缘无故的抛售红雨。 如此丰厚利益的买卖,说不干就不干了,肯定是认为私藏的那些红雨即将会失去价值,所以提前全卖了。 当然,这只是李南柯最悲观的猜想。 毕竟这么大的事情,朝廷必然会有所反应,不可能一个民间组织提前得到消息。 “所以,我的猜测是真的吗?” 李南柯紧盯着紫袍男人深邃的眼睛,试图从对方眼神里寻找答桉。 听到询问,紫袍面具男沉默不言。 但沉默不代表就是默认。 或许连他这位地府的骨干成员也猜不出答桉。 坐在角落的石严嘴角微微下垂,眉头紧锁,出神的望着昏暗的地面。 红雨再降临,伤害最大的是他,以及夜巡司那些曾经付出生命的人员。这些年所作的一切,将变得毫无意义。 “看来你也不知道答桉。” 李南柯收回目光,扭头对石严说道,“我要收场子了,你这位吃里扒外的属下还要不要了?” 说话间,他手中的火铳指向张北龙。 在已经捕获到大鱼的情况下,这种小虾米没任何价值可榨取。 面对黑洞洞的枪口,张北龙变了脸色,想要拔刀,却发现自己全身都被一股恐怖的威压给牢牢摁住无法动弹。 他目光看向夜夭夭,明白有这女人在,他无一丝逃脱希望。 “海……海叔,救,救我……” 张北龙朝石严求救,声音颤抖。 这位曾经幻想取代石严的二五仔,绝没想到剧情会以这种方式发展,当真欲哭无泪。 “我又不是你的主人,求我做什么?” 石严敲了敲双腿,有些疲惫的站起身,一步步缓慢走出了密室,萧索孤独的背影隐没于黑暗继而走向光明。 听到石严话语,张北龙下意识将脑袋转向紫袍男。 刚要求救,忽又想到对方都已经自身难保了怎么救他,男人张开的嘴巴顿时僵住,一时陷入绝望。 “开玩笑的,我可是官府,不会滥杀无辜。” 李南柯却收回了火铳,笑着说道。 张北龙见状,心情瞬间从深渊攀升上来,还没松一口气,“砰”的一声枪响,胸口炸开一朵殷红的血花。 他呆呆望着吹着枪口的李南柯,眼里满是质问。 为什么? 明明说好的不滥杀无辜的啊。 “来都来了,不开一枪说不过去。” 李南柯耸耸肩,“就当是你曾经欺负小伍的代价吧。况且,你也不无辜啊。” 扑通! 男人倒了下去。 紫袍男子望着这一幕,若有所思。 李南柯将填装好弹药的火铳又指向紫袍面具男,问道:“你呢,是束手就擒?还是吃点苦头?” “李南柯,你觉得抓了我,这一切就会结束吗?” 紫袍男问道。 “我他妈现在最烦的就是这句话。结束不结束关老子屁事!夜巡司烂不烂,又关老子屁事?” 李南柯情绪忽然变得激动起来,没好气的说道,“我只负责把你们这些杂碎收拾了,这就够了! 你想跟我讲条件,可以啊,现在就告诉我,你们幕后老大是谁,我就立马放了你!” “你真的会放吗?”紫袍人问道。 “对,只要你告诉我幕后老大是谁,我就放了你!当然,你必须拿出证据来。” 李南柯当即就画起了大饼。 紫袍人澹澹一笑,眸子转向夜夭夭,“那她呢?你放我走,她会放了我吗?” 李南柯不说话了。 大家都是聪明人,这样的把戏也只能骗骗小孩子。 “李南柯,这次行动我并没有看到夜巡司的其他成员。”紫袍人忽然取下了脸上的面具,笑着说道,“是不是说明,你对夜巡司已经不信任了。” 面具下的男人的脸在暗沉的密室里尤为恐怖。 他的脸上布满了火烧过的痕迹,皮肤紧绷,颜色暗沉,像一张被撕裂的皮革。 鼻子和耳朵都已残缺不全,嘴唇也被烧得扭曲变形。 乍一看,仿佛从地狱里走出的恶魔。 那一对眼神深邃而冷酷,像两把锋利的刀刃,闪烁着寒光。 “看来你是个有故事的人。” 李南柯被对方的模样吓了一跳。 紫袍人语气幽然道:“这个世界上的每个人,都是有故事的,只不过悲欢各不同罢了。” “说的没错,所以你是打算和我谈判了吗?” 见对方以真面目示人,李南柯猜到了男人的想法。 “你杀了张北龙,不就是想和我谈判吗?”紫袍人讥笑一声,又转身对四名跟随的地府成员说道:“你们的任务完成了。” 话音刚落,几枚银白寒芒穿过四人喉咙。 却是四枚飞刀。 望着倒下的四人尸体,李南柯默不作声。 紫袍人道:“其实你不想把我送给夜巡司,你已经不信任他们了。既然如此,我们便坐下来……好好来一场谈判。” 李南柯闻言,不由眯起眼眸。 不得不承认,对面的这个怪人确实很聪明,摸透了他的心理。 他的确已经不信任夜巡司其他人。 也不愿把好不容易抓到的地府人员交出去。 这次胜利的成果是牛大儒、温伍、石严……牺牲了太多换来的。若是交出去,突然莫名死在狱中断了线索,一切就白费了。 “可我得交差啊。”李南柯说道。 紫袍人指着地上的四具尸体,“你已经抓到地府的人了,只可惜他们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