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网般拦住热风。 白玦懒懒站在身后,并未出手。 她观望着三人的情形,感叹了句:“不错。” 在迟清礼的竭力压制下,狂风逐渐有减弱之势,她眼中闪过一丝喜意,催出更多藤蔓镇压。 可就在这时—— 只见昏暗的风中,忽地显出一张扭曲、怪异的人脸,瞳窝呈水滴状,直勾勾地盯着众人。 紧接着,一张、两张、三张……无数张脸在风中显现,或交叠,或融化在一起。 它们向下望来,张开空洞的‘嘴’: 难以言喻、不可名状的尖啸声响起,刀尖般生生扎入众人的鼓膜。 迟清礼之前耗费了大量灵气,尖啸声一阵阵袭来,她咳出一口血,有些稳不住脚步。 视线逐渐模糊,喉腔中满是腥甜。 迟清礼喘着气,嗡嗡作响的耳畔,却忽地响起一个温柔的声音: “你已经尽力了。” 一双修长的手覆上肩膀,轻柔地抚过衣褶,也抚平了嗡鸣的噪音与心跳。 有什么软绵绵、毛茸茸的东西蹭过面侧,迟清礼缓了缓呼吸,才发现那是一条蓬松的尾巴。 压着肩膀的手,触上了面颊。 白玦捏了捏她微红的面颊,轻笑着叹道:“辛苦了。” “休息一下吧,”她温声说着,发隙间的耳朵也跟着一晃,“我来。” 迟清礼呆了呆,一瞬间忘了如何呼吸。 云霞红纱拂过肌肤,赤金细链铃铃作响,九条轻晃的白尾占据了全部视线。 白玦一转折扇,扇尖指着无数扭曲的人脸,神色平静一如:“倘若心中有怨,便去寻将你所害之人。” 她声音骤然一压,冰冷狠戾:“而不是在这黄沙中,横行无忌、肆意妄为!!” 火焰腾地燃起,一寸寸裹挟而上,人脸在火中尖叫、扭曲,不甘地拼命挣扎,最后化为一缕灰烟。 白玦攒紧折扇,往身旁猛地一划:“破!” 沉沉灰烟被斩开一道狰狞裂口,重新露出湛蓝苍穹,几声低哑的“嘶嘶”声后,恶风彻底止歇。 队伍众人早已跪趴在地,小徒弟三人也是伤痕累累,勉强站立。 唯有白玦一人气淡神宁,负手立于黄沙间,连一丝衣角都未划破。 弟子们交换了一个眼神:不愧是尊上。 修仙界,一阶便是天差地别。境界之间的差别,无时无刻真实而残酷地体现出来。 方才三人联手,竭尽全力才挡住片刻的狂风,就这么被白玦如此轻易地烧得一干二净。 白玦瞥一眼身后摇摇欲坠的众人,折扇点向桃若嫣:“你去和那队长解释。” 队伍众人正呆滞地坐在原地,队长也是一脸惊愕,虽然早听过修仙之说,但又有几人 见过真的修士? 桃若嫣咳嗽着,声音含糊不清:“咳…尊上又强又美…要不您别回去了…咳咳,留在咱们瑶阙峰吧!!” 白玦哭笑不得:“挖什么墙角,快去。” 桃若嫣一瘸一拐地挪过去,巴拉巴拉和队长解释起来。白玦用折扇挡了挡太阳,忽地发现小冰块不见了。 “迟清礼呢?”白玦四顾道。 书灵摇摇尾巴,道:“对诶,女主偷偷跑去哪里了,不见人影的。” 秦筝烟抚着筝,轻声道:“清礼妹妹方才,似乎往岩石后方去了。” 白玦顺着她指的方向踱步过去,小冰块果然在这里。 她一手撑着岩石,勉强让自己不要倒下,一手捂着口鼻,细微的咳嗽声传来,又转而被粗粝风声打散。 “清礼?”白玦试探着喊了声。 迟清礼脊背一紧,沉默片刻,才慢慢转过身来,将双手都藏在背后:“师尊。” 她垂着眼帘,鸦睫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衬得面色愈发苍白。 白玦走上前去,摸了摸她头:“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迟清礼只是垂着头,一言不发。 白玦听见她细微的呼吸,小动物啜泣一般,小小的,微不可闻。 “这是怎么了?”白玦问道。 迟清礼摇摇头,声音微哑:“弟子无碍。” 她太喜欢把东西藏在心里,别扭又内敛,任由钝刀一下下割着软肉,也不肯出声恳求一句。 “手怎么回事?” 白玦蹙眉道,“伸出来。” 迟清礼不愿意伸,白玦便攥着她手腕,往前一拉,拽到自己面前。 五指仍旧紧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