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姨终究是担心,走到宁夏身后,见书桌上空无一物,实在忍不住抱住宁夏,“你想哭就哭吧。”
“我只是在想,我前世是不是欠了他们许多钱,是欠了一座金山,还是欠了一座银山。”否则解释不了,为什么这一世,她会遇到这样的父母。
“没有什么前世来生,人只有这一生一世,你遇到他们,也许是上天对你的考验,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以后我们宁夏,肯定是大人物。”
宁夏的脸蹭在小姨的怀里,很温暖也很舒服,她笑了起来,“当大人物原来这么难。”
“小老百姓的家庭,想出一个大人物,可不就是极难的。古书上不是说过吗,什么苦来苦去,罚来罚去的。”见宁夏有了想说话的意思,小姨便陪着一通胡扯。
宁夏大笑起来,笑完便道:“我没事了。”
她一直恍惚,神色凝重,并不是被吓坏了,也无所谓伤心。她只是在权衡利弊,推导后果。
却说另一头,石青妹一瘸一拐回到家,弟弟一见她如此,赶紧上前扶住,“出了什么事,路上摔了?”
到底是亲弟弟,多贴心啊,石青妹还没高兴三秒钟,就听弟弟问她,“那边答应没了,什么时候能过门,我觉得越快越好。”
石青妹抽抽嘴角,“你以为我是摔的,是被人家打的。”
她是真没想到,周晓红会说动手就动手。
石仁亮顿时就怒了,“我找他们去。”
“找什么找,一屋子老弱病残,老太太就地一倒,你能跑得掉?”这里可是机械厂的宿舍,可不是他们能撒野的地方。
街上的混混都知道的道理,有单位的人不能惹,他们都不用去派出所,直接找单位保卫科,就能把他们抓去关小黑屋。尤其是小城市,谁是谁打眼一瞧,就能知道个七七八八,根本跑不掉。
所以专挑家里孤儿寡母,孤身进城的,没工作单位只能打零工的欺负。
只有没经历过混乱年月的人,才觉得混街面的很威风,真正经历过这个时期的,都知道最没出息的人,才会去混街面。
“那就让他们欺负了?从来只有我欺负人的份,什么时候被人给欺负到头上了,这口气我忍不了。”石仁亮气咻咻的在屋里转圈。
“你把事办成了,那一家老小还不是捏到了你的手心里,想怎么搓扁揉圆都可以。”石青妹发了狠,非得帮弟弟把宁夏娶回来不可,否则出不了今天这口恶气。
“你出马他们都不答应,我能怎么办?”
石青妹伸出手指头,点到弟弟的额头上,连点好几下,“你是不是傻啊,一个大姑娘家,你说什么情况下,她只能非你不嫁。”
“啊,你是说……可是上哪儿找机会啊。”石仁亮反应过来,姐姐的话瞬间提醒了他。
“你整天在外头混,混了个什么名堂,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石仁亮想了想,也对,她不可能不出门,只要出门就有机会。
周晓红骂石青妹的事,眨眼间便传遍了厂区,周晓荷特意找了机会等到妹妹,一边说好巧,你也来买东西呀,一边向她打听,“咋地,石青妹怎么惹你了,你说你这脾气,也该收敛着点,整天喊打喊杀的,当自己还年轻啊。”
分明就是想来看她的笑话。
周晓红看着姐姐,“你该晓得我骂她的话吧。”
“当然晓得,石青妹的事,多多少少有言语传出来,不过没叫人抓住过,怎么,你俩瞧上同一个人了?”
周晓红翻了个白眼,“她能瞧上什么样的狗男人,给我家胜利提鞋都不配。”
“呵呵呵”周晓荷笑的前俯后仰,孙胜利再好,人也没了,石青妹看中的男人再狗,也活着不是。
不过等笑完了,周晓荷也承认,能跟石青妹勾搭的,必不是什么好人,“到底是谁,你说来听听。”
这几日最热的八卦就是这件事,她要是能多套点情报回去,立刻就是妇女群里闪闪发亮的中心。
周晓红无奈的冲着她笑,“回去管好姐夫就行,别整天闲得发毛瞎打听。”
方琴没了工作,除了在家带孩子就是做家务,周晓荷多年的媳妇熬成婆,一身轻松,可不是闲得打屁。不然也不会听了两天八卦,就想出回风头,站回C位。
“你姐夫不用我管,他什么样我不知道吗?他还能有这个胆子,他不敢。”周晓荷很是自信,她和宁福海是自由恋爱,三观极为契合,年轻的时候都没出事,这会儿还能出什么事。
周晓红用怜悯的目光看向姐姐,“东西买完我回去了,过年我带宁夏和果崽回娘家,你要是回去遇着了,少给我们添堵就行了。”
白了妹妹一眼,“好处都叫你占了,我才是她亲妈。”
可厂里领导的警告历历在目,万一要是停了她的退休金,她哭都没地方哭去,只能在妹妹面前喊一喊。
周晓红嗤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