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笑自己的愚蠢,还是在笑那姑娘的凌厉,“这下可好,还没等我动手呢,她就自己蹦出来了,耍了我——耍了所有人一把。” 费德里科看着泰尔斯,沉思许久,途中表情数变。 “我不明白,”他的语气凝重起来,“您手下人才济济高手如云,又不是第一次面对洛桑二世,估量和准备不可能不充足,怎么会让一个小姑娘……” “她有个对她言听计从的极境骑士,还放了把匕首在自己脖子上,就在我眼前。” “您该阻止她。” “她还发誓,谁阻拦她,谁就是鸢尾花家族的永世死敌。” “而您就心软了,不舍得?” “当然不是,只是……” 泰尔斯下意识反驳,绞尽脑汁: “你知道,她要是不巧死在当场,那我可就麻烦大了。即便以后是费德你当上鸢尾花家主,只怕也得为了堂妹的誓言,向我,也就是向死敌复仇,保卫鸢尾花家族的名誉。” 某人质身陷险境,发誓谁敢伤害她,谁就是某家族的永恒死敌,于是没有人敢动人质一根汗毛。 该死,如果把家族换成国家……是不是听着有些耳熟? “是么?您担心的是这个?”费德里科眼神怀疑,语气微妙。 “我……” 泰尔斯咳嗽一声,重新举起早已空了的茶杯,把脸埋进去: “你知道,我是王子,得站在王国的高度看问题,不能让璨星和凯文迪尔家轻易结下血海深仇。” 可是你都要夺走他的翡翠城了。 这时候说不能轻易结仇? 费德里科盯了他好久,这才深吸一口气,收起不忿的眼神: “也罢,事已至此,纠结无用。” 对嘛,干嘛纠结这个。 泰尔斯大度地点头表示赞同: “所以,我就有了更多事要担心:洛桑二世在她手上,无论那家伙知道些什么——真相、内幕或者你给他的命***还是复仇名单,我都只能假设希莱迟早也会知道,并拿来对付我们。” 费德里科狠狠蹙眉。 “请宽心,洛桑二世所知有限,”他紧皱眉头,“而且以他的韧性,要他开口可没那么简单。” 泰尔斯放下茶杯,冷哼一声。 “那你可有所不知,对付不肯打开心扉的人,那姑娘的办法老多了。” 多得你不想知道。 想到这里,泰尔斯下意识地抱了抱手臂。 费德里科闻言沉思。 “而不仅如此,”王子继续道,“她还以此为要挟,大概是要我释放詹恩,交还城主宝座,让一切恢复原样。” “但您追捕洛桑二世的初衷之一,就是向詹恩示好,与他谈判?” “我也是这么说的,‘为了詹恩好’,”泰尔斯靠上椅背,精神疲累,“怎奈她不相信,态度决绝,坚持带走了杀手。” 嗯,她能有这个态度,说起来,还得怪我。 怪我啊。 “那您与詹恩谈判的筹码和余地就更少了,”费德里科的语气越来越紧,“甚至更糟:在翡翠城风雨飘摇的时刻,您却被一个手无寸铁的小丫头……这样的失败会打击人们的信心,让城内各方更加怀疑您的手腕和能力,加重加剧危机——她这一手出乎意料,帮詹恩占据了绝对优势,您犯错的余地不多了。” 听着他的话,泰尔斯的表情越发难看。 好吧,他说得有点道理,除了…… 手无寸铁的小丫头? 胡说八道! 泰尔斯忍住反驳的欲望: 他知道那小丫头专擅装神弄鬼,恐吓人心吗? 甚至更糟,她会招鬼! 真鬼! 是个恐怖又变态的大反派好吗! 他是……他是不得已才放走她的! 想到这里,泰尔斯烦闷不堪,接过话头: “而且我的时间也不多了。从詹恩那软磨硬泡榨出来的闲钱只够临时救火,等到这点钱也用完……” 泰尔斯看着杯里零乱分散、逐渐褪色的茶叶,抿了抿嘴角。 该死。 怎么就出了这档子事? “但您尚有最后一项优势。” 费德里科听了他的话,冷静地道: “詹恩还在您的拘押之下。只要当年公爵遇刺的旧案还未定判,他的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