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士扬长而去,不再回头。 大斧狠狠斩进沙地里。 兽人难以置信地回过头来,垂首看着自己的胸前:一截折断的枪头,从前到后地刺透了胸腔,染红衣甲。 重伤的兽人悲愤地大吼着,濒死前的力量涌上全身。 狂怒的它转过身,想要找到下一个目标,却绝望地发现:人类骑士们像是得到了指令的蜂群一样纷纷转向,如同迎上礁石的浪潮瞬间分流,从这个对手的两侧奔驰开去,并不与它对耗力量,更不再理会它的虚弱悲呼。 “噗噔……噗噔……” 马蹄滚滚而过,兽人的手指只能无力地掠过空气。 下一刻,它双膝跪地,身躯永久地埋入黄沙。 它不是唯一一个。 不远处,一个兽人面对执刀冲来的骑士,怒吼着举起盾牌,腰足发力! “铛!” 占据着兽人的优势力量和身形,它只是脚下一晃,就狠狠扛住了这一记重劈! 但它还没来得及反击,第二个骑士就掠过兽人的另一侧。 寒光突闪。 他手上的马刀轻轻划过兽人没有保护的脖颈。 “唰” 惊天动地的怒嚎中,兽人的颈血喷薄而出,盾牌应声落地。 “蠢货。”骑士的不屑声混在蹄声中,此时才传入它的耳朵。 这样的场景在骑兵们的第一轮冲击中比比皆是: 有的兽人战士死于刁钻的冲刺一枪;有的兽人则被高速掠过的骑兵们砍了好几刀,最终流血而终;也有技巧纯熟的兽人吃力而漂亮地格挡开好几个骑士,却被总是出现在身边的下一个敌人抓住破绽划开了脑袋;有的兽人疯狂地挥舞斧刃,气势汹汹,但只是让永不停息的骑兵们更明智地避开它的锋芒;还有的兽人则在一轮冲击过后满身伤口,摇摇欲坠地站在原地,望着遍地的同伴们悲呼出声。 越来越多的兽人受伤流血,在徒劳的狂暴之后,不支倒地。 马蹄所到之处,留下的唯有一片血腥。 坎达尔战酋的声音震彻天际,却没法让它的部下避免死亡。 躲在一旁的俘虏们看得瞠目结舌。 “看到了吧?这就是答案,”老锤子摇头道:“两只脚站在地上的时候,我们连它们的一根小拇指都拼不过。” “可当你踩上马镫,坐上马鞍,带着七百多磅的坐骑向前冲击的时候,一切就改变了视野变宽了,武器变长了,世界则变小了。” “就连曾经不可战胜的对手,也不可避免地变弱了。” “哪怕是兽人。” 快绳目不转睛,似乎忘记了回答。 “精锐,星尘卫队是难得的精锐,别忘了这一点,”麦基冷哼一声:“他们是百里挑一……” 老锤子摇摇头,重重咳嗽:“别忘了……咳咳……他们面对的也不是一触即溃的沙盗和明哲保身的流放者,而是大荒漠里有数的可怕势力,是龙骸王座之下,裂石部落里的精锐战士,它们也是精兵强将,集体行动,纪律井然不输给星辰的军团士兵,视死如归堪比壮烈的北地勇士。” 麦基别过头,不再说话。 泰尔斯仔细地听着他们的对话。 就这样,借着马力高速冲来的星尘卫队,势不可挡地撕开了兽人们匆匆组建的第一层防线。 他们也不管第一轮的冲击是否有幸存者,直直杀入逃亡者的队伍。 混乱中,坎达尔的怒吼再度传来。 第二层防线被组建起来:十几个手执长矛盾牌的兽人咆哮着站在一起,相互照应,掩护着同伴的侧翼。 眼看骑兵接近,兽人齐齐呼喝,在一个满面疤痕的首领号令下,它们举盾应敌,抬矛刺出。 然而,冲向它的骑士领头者只是看看对方的矛阵,皱了皱眉头,就打了个呼哨。 下一秒,骑兵们齐齐侧过身躯,提缰转向,从两侧绕开敌阵,放弃与阵型的对拼。 带疤痕的兽人狂野地吼叫着,似乎不忿它对手的逃避和懦弱。 但进攻没有结束。 马蹄声再度响起,这一次的袭击没有从前方而来:一批骑兵绕过防线,在两侧集结转向,冲向兽人阵型中没有防护的侧翼甚至后方! “战场上,当你比敌人每多一条腿,”沙丘下的老锤子叹了口气:“你就多了一个选择。” “胡拉” 带疤痕的兽人怒吼着,击开迎头而来的骑兵刀,强大的力量将对手带下马来。 但随后,从侧面来袭的一剑斩下了它的头颅。 刀光剑影,鲜血飞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