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而守护了埃克斯特整整六百年不致分裂,规定了十位大公共治北地的耐卡茹誓约,将成为博物馆里最陈旧的一页历史,”泰尔斯深深叹息,摇头道: “跟你们的家族一样,将随着时间慢慢泛黄,一去不返。” “这是伦巴所谓‘拯救埃克斯特’要付出的代价。” 泰尔斯说完了他的话,缓缓抬起头。 那一刻,大公们终于从石塑的状态里回过神来,只是每个人的神情都无微妙。 伦巴低下头,死死看着他的旧佩剑。 难以置信的特卢迪达向着奥勒修和罗尼投去疑问的眼神,但威兰领的主人只是默默摇头,祈远城的领主干脆脸色一沉,不闻不问。 “查曼,”莱科大公的目光似乎回复了浑浊,这个老人用他今天最低沉与喑哑的嗓音道:“告诉我,你想要的仅仅是一支能战胜星辰的军队,是吗?” “没有想过其他?” “如,共治誓约?” 大公们的眼神齐刷刷地射向伦巴。 一秒。 两秒。 黑沙大公的目光,终于从他的佩剑抬了起来。 他先是勉强一笑,然后化出寒意。 “这个小子所说的一切,都建立在带着浓厚私心的谎言,”表情复杂的伦巴语气不佳地开口:“只要在你们心底里勾起哪怕一点微小的怀疑,他赢了挑拨起我们之间的嫌隙,瓦解掉我们共抗星辰的努力,为日益强大的星辰王国留出喘息之机!” 泰尔斯在心里默默叹息。 “抛开他那一大堆蛊惑人心的话术,抛开他种种莫名其妙、根本没发生过的假设你们不觉得荒谬吗?”伦巴咬着牙,仿佛被侮辱了一般,“为了埃克斯特,诸位大公团结为一,南下共克星辰,居然是我们自取灭亡的根源?” 大公们听了伦巴的话,神色狐疑,纷纷开始思量。 塞尔玛看着大公们的反应,心一惊。 在此时。 “不准确。” 王子的话稳稳传来。 伦巴一皱眉头:“什么?” “‘我们’自取灭亡?”泰尔斯吐出一口气,正色道:“自取灭亡的,只有其他九人而已。” “在这场伦巴发起的变革游戏里,埃克斯特像一头有着十颗脑袋的巨龙,在汹涌的浪潮吞噬彼此,”泰尔斯叹了一口气:“如果顺利的话,只有其的一个脑袋,也是力量最强大,准备最充足,入局最适应,反应最快速的那位大公,能存活到最后。” 莱科大公猛然抬头,死死盯着泰尔斯。 罗尼大公神色一凛。 “如我面所言,他将作为最后的统治者收束权力,借着变革后的汹汹大势,把其他九个大公领作为养料和食物吞噬殆尽,以此铸自己前所未有、至高无的埃克斯特王冠。” 泰尔斯的眼里覆盖着常人难见的阴霾,沉闷地道:“你们觉得,那个唯一的人,那个最接近真相的人,在伦巴的计划里,会是谁?” 他看着大公们的表情,轻轻摇头,走到刚刚被碰落的火盆周围,慢慢蹲下。 王子把手伸进已经冷却的柴火拨弄着,捞出那把被掷住的匕首。 “但无论伦巴会不会成功,新生的埃克斯特国境内,除了最后一位统治者之外,”他的话持续传来,像锤子一样敲打在几位大公的心里:“都不会再有另外九人的立足之地。” 泰尔斯抖了抖j匕首,面色不改地从腰带解下约德尔送给他的鞘套,轻轻吹了吹。 “请谨记,诸位,也许十几年,也许数十年,也许百年……” “但如果有那么一天,你们的家族黯淡消逝,你们的后裔流离失所,你们的地位不复存在,”泰尔斯缓缓地站起来,转向大公们: “那一定是从今天,从你们答应伦巴的条件开始。” 泰尔斯眼神一亮,把匕首猛地插进鞘内:“锵!” 在清脆的金属摩擦声,大公们纷纷阴沉着脸,一动不动地望着他。 “这是谜底,”泰尔斯沉声道:“这是伦巴为何一开始不肯对你们亮出真实动机的原因,是他义无反顾地纠集你们‘拯救埃克斯特’背后的残酷真相。” “为了击败星辰,伦巴和你们勠力同心,”他轻声结束自己的话:“但讽刺的是,恰恰在击败星辰之前,你们将灰飞烟灭。” 大厅里又是一阵沉默。 “查曼,我得说,这真是……”满脸难以置信的特卢迪达欲言又止,最后叹了一口气:“算了,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这感觉。” “真是让人不安。”罗尼大公冷冷地补充了他的话,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