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成温竟是第一个不赞同的,“阿菁,这亲事可是当初你娘为你定下,那张夫人是你娘知交好友,”正是因为这个,妻子才在临终前为长女终身修书托付。
他以为长女依然对妻子有心结,才不满这亲事。
许菡忙朝许成温说:“爹,先别急,看姐姐怎么说。”
许成温被小闺女这么一说,也察觉到自己急迫了,尽量放缓了神色,但也只是一会儿,很快更为冷厉起来。
“祖母,父亲,前段时间,在庄子上,妹妹丢了好几样首饰,是她的大丫鬟秋蕊偷了去,并伙同其相好的男子变卖,这些也就算了,后来我对秋蕊用了些手段审问,没想到,她明面上是咱们家的下人,其实是被张府上的贾夫人作为眼线放到妹妹身边,意欲教唆教坏妹妹。”
“什么?!”
安阳侯老夫人和许成温震惊不已。
贾氏与孟氏不是手帕交,至交好友吗?怎会行这种事?
没道理啊!
王氏也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事,惊奇地看着许菁,然后倒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哼笑一声,“四丫头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母亲跟贾夫人是好友,许是担心小八,才特意送了个下人过去呢。”
“秋蕊到妹妹身边时,我母亲还健在,”许菁知道二伯母就此记恨了她,听这称呼就知道,她不在意,但却不得不防备她对妹妹不利,“况且,我刚说了,秋蕊是被贾夫人故意放到妹妹身边,想对她不利。”
配合着姐姐,许菡想了会儿,“我依稀记得,秋蕊是经常哄着我玩儿,跟我说许多奇奇怪怪的话,不过我以前听不太懂,现在想想,觉着不好。是我以前太呆了。”
许成温怜惜小闺女,赶紧道:“怎么能这么说,是那秋蕊黑心贼,还有贾氏……”却不解,若贾氏当真如此行事,那她为了什么?
许菁道:“还有一事,秋蕊交代,贾氏不仅派了她一人在妹妹身边,似乎还收买了母亲身边伺候的一个嬷嬷,秋蕊是有一次看到那嬷嬷跟贾氏的人接触,因为晚上看不清具体是哪个。所以,这门亲事,我觉着不合适我了。我心中有芥蒂。”
她没有直接讲出贾氏便是害孟氏亡故的真凶,不说现在证据尚无,便是说,也得先私下与父亲先通气。
王氏怀疑许菁莫不是看上别家公子了,没影儿的事也胡乱猜测,才要张口讽刺,许菡已经在说道:“那个贾夫人不好,姐姐不要嫁到他们家去。”
她人小,说这样的话,就像是童言稚语一般。安阳侯老夫人虽然也奇怪这贾氏行事,但婚姻大事不可草率,“阿菡先别说,等事情查明白了再看看,这亲事已经定下,便是有问题,也得妥当地处理好。”
“祖母说的是,”许菁也不急于一时。
许菡也跟着姐姐点点小脑袋,“祖母英明。”
王氏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小马屁精,又摆出长辈模样来教训许菁,“阿菁这也太多疑了,你母亲与贾夫人关系一向要好,倒被你怀疑害人,你要是不满意你母亲给你订的亲事,想要攀高枝就说,哪有这样恶意猜测人的,啧啧,真是……”
许菡看着二伯母这样子,很是生气,她才是恶意揣测姐姐。
“好了,芸娘,你还不回去把阿菁的东西换回来,哪里还欠缺了都补上去,难道还要我亲自调查了动手?”
安阳侯老夫人心中无奈一叹,这个侄女年龄越长,越发不成样子了,分不清里外,也没个做长辈的模样。
这样的脾性,日后若是自己不在了,怕是撑不起二房来。
她原还想着,从忠勤伯府寻个适龄的侄孙女给二房长孙阿蕴,现下竟有些退缩。
自己娘家事自家知,侄孙女辈里能拿出手的也寥寥。罢了罢了,她这个王家出嫁女为伯府也算是做的不少了,还是从旁家寻个端方大气的闺秀吧。
王氏不知,因她表现,已经让婆母息了从婆家再嫁个侄女过来的心思。她也正犹豫不定,给长子许蕴是说个娘家侄女好管教,还是寻个高门大户儿媳做儿子助力。
她郁郁地狠瞪了许菁几眼,在许成温发作之前退出了次间。
打发走了王氏,安阳侯老夫人又让许菁带着许菡回去,她留下许成温还有话没说完。
许成温虽然也想去跟小闺女说话,但有些日子没回侯府了,孝顺地坐着听母亲说话。
安阳侯老夫人看着器宇轩昂的小儿子,还未到中年,面庞依然英俊,眼中便不由带了些温柔疼爱,“阿温呐,如今阿菡好了,你也不用再那么操心了,你还年轻,是不是再续上一房?”
许成温没想到母亲将他留下是说这件事,但又不觉着意外,“母亲,不急,阿柔去了还没三载,等以后再说吧。”
就算安阳侯老夫人对已经逝去的孟氏没了往日的不喜,但却不喜他这话,微微冷了脸色,不快地道:“你这是什么话,妻去服齐衰即可,你怎还要守三年!”
因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