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笑却问谢知池如何。 山休听到主子的询问,道:“陛下怒意过去,收回了宫刑。” 林笑却又问:“那他人呢?” 山休垂着头不言。 林笑却道:“你怎么不说话。” 山休道:“奴才说的主子不爱听,奴才就不说了。” 打小,山休就一直伺候林笑却,少年时跌入莲湖,也是山休救了他。 昏迷时,山休为他擦身;乏力时,山休喂他吃饭;生病缠绵病榻,也是山休陪着他解闷。 林笑却道:“你不说,你怎么知道我不爱听。” 山休垂着头,默了会儿才抬眼望着他道:“主子,奴才不知道您为什么要对状元郎另眼相待。您身体本就不好,却执意雨中求情,在陛下看来,这或许是一种要挟。 “旁人的生死,主子关心那么多作甚。您自己的身子都不顾了,得罪陛下也要去救状元郎,状元郎未必领情。” 山休说完,又把头垂了下去。身为奴才,不该直视主子。 林笑却想着自己的人设,道:“我喜欢他,山休,我并不期待回报。我只是想为这份喜欢做点事。” 垂着头的山休攥紧了拳头,在林笑却的喜欢之言后,他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烨京暴雨冲垮了桥梁,太子萧扶凃出宫监督官员治水,回宫来才得知林笑却的事。他压抑着郁怒往林笑却的宫殿赶,伺候的太监宫女们见着太子神情,连通报都忘了,吓得跪倒在地战战兢兢。 萧扶凃刚走到寝殿外,就听到林笑却述说喜欢。 萧扶凃仿佛被人掐住了咽喉,窒息的痛苦从喉咙直直上涌,红了一张面湿了一双眼。 这到底算什么。他算什么。 他萧扶凃的喜欢就是把林笑却当娈童,林笑却对那什么状元郎的喜欢就高尚了高贵了可以接受了。 他还以为是林笑却无情无爱,不知何为欢喜,谁知林笑却早就有了喜欢的人,只是那个人不是他罢了。 他怎么能够允许怯玉伮去喜欢一个远不如他的人。 萧扶凃踏了进来:“出去。” 他命令伺候的人都下去。 山休沉默着,林笑却扯了扯他的衣袖,让他服从太子的命令。 山休这才恭敬退下。 萧扶凃冷嗤:“你的奴才对你倒是忠心,你对那什么谢知池也够忠心耿耿的,自己的身子不要了是吧,跪? “你喜欢跪,怎么不在孤跟前跪个够,下着暴雨,外面的桥都冲垮了,黎民百姓没有安身之所是无奈,而你,自找雨淋。” 萧扶凃走过来攥住了林笑却的手:“你听没听见孤在说什么。” 林笑却望着萧扶凃道:“殿下,我没有大碍,你不要担心。” “谁担心你?”萧扶凃嗤道,“孤会担心你?你以为你是谁,怯玉伮,你在孤心里什么都不是,孤不可能忧惧半分。” 他说得斩钉截铁,可明明双眸湿了,殿内又不会下雨,口是心非的太子殿下,让林笑却想装傻都不成。 “嗯,”林笑却低声道,“我知道了。” 萧扶凃看着林笑却这虚弱苍白的模样,慢慢松开了手,可林笑却还是微垂着眼眸,仿佛再没有其他话跟他讲。 萧扶凃倏地紧紧抱住了林笑却:“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怯玉伮,你学会了喜欢,可怎么就是学不会——”学不会喜欢孤。 萧扶凃没有说完,他的骄傲不允许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在林笑却面前求爱。 他做不到把自己完完全全剥开了给林笑却看,他读了这么多年圣贤书,诗书礼易学了个遍,衣裳穿上了就脱不下,浑身赤.裸.裸给林笑却瞧只会让他难堪。 什么情啊爱啊都是笑话。 说一遍已经足够,说多了黏腻恶心让人厌恶。 萧扶凃心道,今天就当林笑却没有说过喜欢谢知池的话,若有下一次,他绝不会就这样轻飘飘放过。 萧扶凃松开手,见林笑却乏力不堪的模样,心中郁怒又起。 为了一个男人,把自己折腾成这副模样,真是……萧扶凃静默半晌,将情绪压了下去。 “怯玉,以后不要再做傻事了。”萧扶凃低垂着眼眸,他在伤心的时候会这样唤林笑却的小名,省掉一个伮字,就只是唤他怯玉。 林笑却前世缠绵病榻,很早就离世了,那些繁复的情绪复杂的情感都与他无缘,陪伴他的只是药粒药水。每一种入口的药,苦涩都是不同的,有的让人犯恶心,有的带点腥甜,有的味道密密麻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