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得胜的猫儿欢似虎,李世勣却只是轻轻一笑,这小小的胜利只是个开端,还不够全面,没到举杯庆祝的时候就不值得开怀大笑。
第二天梯真达官就按照李世勣的指令把人员、马匹、武器、物资带到了相应的地点,纳降仪式进行得非常顺利。
梯真达官一投降,咄摩吱手下就剩两万来人了,根本就不够李世勣玩的,李世勣也不是很着急,他得先了解一下咄摩支的情况。
“咄摩支带着人往南跑了。”梯真达官不等李世勣开口,就先把咄摩支的去向告诉他了。
李世勣一听,立马就要点将,既然知道他向南跑了,那自然是去追。梯真达官微笑着说道:“英国公不必如此焦急,宇文公子已经去追了,静待战报就是。”
“哦?”李世勣并不知道宇文公子是谁,只知道他是薛延陀那边派出来对付咄摩支的:“那宇文公子到底是何许人?听说他与咄摩支相持已有多半年之久,想必双方实力相当吧?”
李世勣的推断倒是挺合理的,多半年的对峙,双方都还没有一方显出败迹,应该是实力相当的。
如果是那样的话,梯真达官这一降唐,咄摩支自然就不是他的对手了,他能如此精准的把握住时机出手,也算是个人才了。
梯真达官闻言,略带苦涩地一笑,实力相当?这个笑话真够劲,要是实力相当的话,自己也不会来降唐了。
“实力嘛,也就好比虎对羊、鹰对鸡、猫对鼠、狼对兔子。”梯真达官怅然的望向远方,微微一叹道:“若不是宇文公子,英国公未必能来到这里。”
“此话怎讲?”
“是宇文公子押着吐迷度到长安献降的,我也算是被宇文公子逼着来献降的。”
梯真达官扭头看向李世勣:“若没有吐迷度降唐,想必就不会有大唐出兵郁督山了吧?”
时到今日梯真达官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一切都在宇文公子的掌控之内,他就想把这郁督山交到大唐手里。
若是早早地打了胜仗,那郁督山不就成了唐直的领地了吗?所以他一直拖,拖到唐军到来,他就出手把郁督山拿下交给大唐。
李世勣闻言沉思了好久,既然是这个宇文公子押送吐迷度去降唐的,那太子一定知道这个宇文公子,为何没提过他一字一句?
吐迷度也没提过这个宇文公子,看来一定是有人叮嘱他不能提,而这个人除了太子没有别人。
一个心向大唐的人,太子有什么理由不让别人知道他的存在?难道是因为他的身份是唐直帐下的人?
唐直不就是李承乾嘛,这有什么可隐讳的?谁还不知道李承乾是大唐的人,李承乾要是彻底掌管了薛延陀,那薛延陀不就直接姓李了吗?
再说就算不承认唐直是李承乾,这么多人都可以降唐,宇文公子既然一心向唐,他为什么不降唐?
李世勣想起出京之前,李泰倒是曾嘱咐过他让他用心寻找陆清,如果找到陆清,请也可、抓也可、保护也可、押送也可,总之无论如何都要把他带回长安。
陆清为什么会出现在这边?太子又怎么知道他有可能出现在这边?在李世勣知道的信息里,陆清是跟薛延陀交战之后便消失在草原上了。
难道陆清和宇文法有关联?他们会是一个人吗?如果是的话,陆清直接回来不就行了?
莫非他有什么难言之瘾?若不然太子怎么会说“便是抓也把他给我抓回来”?
李世勣云淡风清地跟梯真达官闲聊着:“那个宇文公子身高几何?”
“六尺有余。”
“个子很高哦,那他身材、相貌怎样?”
梯真达官抬手摸了摸脸,思索了一下,昂首答道:“胡人里我的皮囊就是最好的,汉人里他就算是魁首了。”
李世勣非常庆幸早饭吃得早,不然的话胃可得遭点好罪。
这个梯真达官属实是相貌出众,但也没见过谁这么不吝言辞地夸自己长得好的,这是有多自恋?
李世勣斜眼看了看梯真达官,他跟那个宇文法两军对峙的敌人关系能交上朋友,原因不会就是宇文法的颜值入了他的眼了吧?
世界之大,真是无奇不有,颜值抗打也算抗打。
李世勣也不知道梯真达官嘴里的汉人颜值魁首到底长什么样,于是又问道:“那个宇文公子有什么特点没有?”
“有。”梯真达官毫不犹豫地说道:“他不会笑。”
“不会笑?”李世勣当即否定了自己的猜测,陆清那个人最大的特点就是有一张标志性的笑脸,他的微笑是经受过严苛的训练的。
居上位者必须要有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然而谁都是正常的凡人,都会有情绪上的变化,怎么能让情绪不在脸上体现出来,这就是一门大学问。
为了不让人看出情绪上的波动,就必须得训练出一张固化的表情脸,有人特意训练成冰山一样的表情,会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