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干脆脆的一个“有”字,直接把张士贵给干懵了,他瞪大了眼睛,没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晕船有那么好解决吗?他说的方法该不会是先把晕船的人打晕,然后像运尸首似的运过去吧? 张士贵感觉要么是自己没说清楚,要么是自己没听清楚,于是他清清楚楚地又说了一遍:“你听好,我是说咱们大军要渡海到对岸,现在由于陛下晕船,大军被困于此,你听明白了吗?” 薛礼笑着点了点头:“我听明白了,我就是前来献计的。” 李世民晕船这个事已经不是秘密了,大军都滞留了三四天了,可以说上上下下不知道这事的人都不多了。 薛礼这句话,张士贵算是听明白了,什么叫惊喜欲狂?他大腿使劲往上一抬,拳头使劲往下一砸,差点把自己捶残废了。 “唉哟”张士贵一边揉着大腿,一边咧着大嘴:“太好了,陛下正为这事发愁呢,快快,我带你面圣去。” 面圣?不去。 薛礼不像张士贵那么兴奋,他就站在原地一动没动,他好像跟皇帝没有见面的缘分。 在长安的时节,皇太子亲自举荐了好几次,皇帝都没召见他,现在他要献计,张士贵要亲自带他去面圣,他却直接拒绝了。 “将军,我是来向你献计的,不是向陛下献计,我献的这个计策跟谁说都行,唯独不能跟陛下说。” “呃?”张士贵又有点懵了,一个过海的计策有什么不能让皇帝知道的?这个事有必要玩神秘吗? 再说皇帝会追着问这个事的,没计策也就罢了,有计策难不成还故意不说?那不是跟自己过不去吗? 张士贵只是微愣了一下,转念一想,还真没必要急着去见陛下,不能听风就是雨,还是先听听他的计策,如果真的靠谱再去禀告陛下不迟。 “既然如此,来来来,咱们到帐里说。”张士贵热情地请薛礼走进大帐,又是请坐又是上茶,满脸堆笑地问道:“你到底有何妙计,且快快讲来。” “陛下之所以会晕船,我觉得主要是陛下对大海不够熟悉,陌生的环境就容易紧张、恐惧、抵触,如果是熟悉的环境就会放松下来,比如坐在大帐里就不会有警戒心,不会抵触。” 薛礼认真的说了一大段话,张士贵每个字都听懂了,所有的字组合到一块他不懂了,这说了跟没说,有什么区别? 张士贵相信薛礼是来献策的,不是来发神经的,于是他耐着性子问道:“你说的都对,那具体要怎么做呢?” “这件事要做成,需要很多人齐心协力,其中最重要的一个人就是长孙司徒……” 薛礼慢条斯理地把他的想法说了出来,张士贵一听此计可行,立马把长孙无忌等十几个重要人物都请了过来。 大家全都是忧心忡忡,想要过海就必须得坐船,皇帝一上船就迷糊,这简直就是个死结,这班文臣武将真的是被难住了,个个都束手无策。 张士贵请他们过来,他们以为和前几次一样,就是坐一起商量这个事,没想到他居然说有人想出好主意来了,于是全都竖起了耳朵听薛礼说。 “备周则意怠;常见则不疑。阴在阳之内,不在阳之对。”薛礼对着众人侃侃而谈:“这件事要做成有两个要点,一个是转移视听,一个是示假隐真。” “所谓转视听,就是把陛下的注意力都引到公开的行动上,让他意识不到这行动中隐藏着天机。” “所谓示假隐真,就是给陛下看到的都是假相,真相千万不能让他知道。瞒得过则大功告成,瞒不过则弄巧成拙。” “你说的方法听起来还不错,做真要按你说的那么做也是有风险的,一旦弄巧成拙,其罪非轻。”长孙无忌看着薛礼说道:“阴谋作为当于背时秘处行之,你这公开的干,还瞒着陛下,能行吗?” “瞒不是目的,只是解决问题的一个手段。”薛礼说道:“夜半行窃,僻巷杀人,愚俗之行,非谋士之所为。” 长孙无忌听完薛礼的话,立刻表态:“没问题,这件事包我身上了。” 第二天倒是个晴和的好天气,李世民就在沙滩上望海,这大海也真是很神奇,无风也有三尺浪。 李世民比谁都着急渡海,他也知道强逼别人根本没有用,大家头发都快掉秃了,也没想出一个主意,哪怕是损招也没一个。 李世民咬了咬牙,不就是坐个船吗? 他给自己打气再打气,迈开步子就登上了海边的大船,结果,结果别说了,惨不忍提,反正从船上下来,回到大帐就没再出来过。 李世民晕了一天多,总感觉帐外有士兵在谈论着什么,又听不清楚,只听得人们说什么太好了之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