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无语的尴尬叫一个人已经气急败坏了,另一个人还浑然不觉。 李世民连连输棋输得心焦气燥,明知道自己实力不行,还总想找回点面子,哪怕赢一局也好。 甚至现在李世民连赢一局的奢望都不抱了,就想稀里糊涂的来一局平局,起码也比胜率为零、负率百分之百要好上那么一丢丢吧? 万万没想到,唐俭居然固执到连个平局都不肯承认,非要较真的论出个输赢来。 看唐俭瞪着眼睛盯着棋盘,右手食指不停的点来点去,李世民就气不打一处来,咬牙切齿地说道:“行了,不用数了,这局算你赢了,再来。” “什么叫算我赢了?”唐俭志得意满地捡着棋子,骄傲地说道:“数不数也是我赢了。” 这也不像是从人嘴里说出来的一句话,倒像是一簇小火苗点燃了一段焾线,而焾线的另一端恰连着一个大大的炸药包。 李世民当时差点被这团炸药给崩得起飞,棋输给你没有问题,问题是你这个态度分明是瞧不起人,这就是没把皇上放在眼里。 李世民强忍着怒气没有发火,眼珠子都气得泛红,连棋盘都看不太清楚了,忍得住脾气,忍不住思绪。 唐俭的父亲跟李渊的关系就很好,因此唐俭是从小跟李世民一块长起来的伙伴,算起来李世民认识唐俭比长孙无忌还要早好几年。 论私交李世民跟唐俭的关系仅次于长孙无忌,论功劳唐俭救过李渊的命,大破突厥也立下了重功。 唐俭官拜礼部尚书、天策府长史、遂州都督,封莒国公,现任民部尚书,可谓是官运亨通,绝对是朝中举足轻重的一员大佬。 “我就说你不行吧?”唐俭这棋下的还进入状态了,他就盯着棋盘兴奋地自言自语了起来:“这棋让你下的越来越臭了。” 李世民也想下几招好棋,奈何这玩意儿是跟智力挂钩的,跟体力不沾边,这要是比举重,说不定一急眼还能来个超常发挥,下棋是真不行,越着急下的越乱了。 李世民棋力是不行,但权力总比你大吧?他老脸拉得老长,黑得像个锅底似的,阴阳怪气地问道:“你说朕什么?” “说什么你下的也是臭。”唐俭一子落定,乐哈哈地开始提子,一颗又一颗,提的那叫一个心欢意畅,嘴上还不饶人地说着:“说你不行还不承认,又丢了一大片吧?” 忍,忍不了了! 李世民抬起腿来,“咣!”的一脚把棋盘给踢翻了,一甩袖子,冷哼一声,走到里间独自一个人生气去了。 棋子扬了唐俭一身,吓了他一大跳,这回他知道皇帝生气了,不过他也没怎么往心里去,不就是输棋输急眼了吗? 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过一会儿他自己就消气了。哪个大男人会把这点小事放在心上?更何况他是了解李世民的,李世民绝不是个小肚鸡肠的人。 唐俭抖了抖衣裳,也没有到里间去找李世民赔个罪,他本也没觉得自己犯了什么错,他就大摇大摆地离开了皇宫。 唐俭刚走,李承乾就到了。李世民坐在里间生闷气,也没出来,就把他叫了进去。 “拜见阿爷。”李承乾是从小就会看阿爷脸色的,没进屋就感觉到气氛不对,因此格外的小心,见礼也是恭恭敬敬,教科书般的一揖。 “嗯,坐吧。”李世民从上到下的扫了李承乾一眼,到底是自己生的好,从头到脚的顺眼,看哪儿都舒心,不像唐俭,那么大岁数的人了,就是个不通人性。 李承乾悄无声息地向旁边移动了两步,恭谨地坐下,微微地低着头,等着阿爷先开口。 李世民没有提下棋的事,这事不怎么长脸,他看着李承乾说道:“你得空劝劝青雀,让他少耍小聪明,早点回长安去,跟着我,我也不能带他一起东征。” “阿爷,你有没有想过,惠褒可能是不敢回去呢?” “嗯?”这话李世民听不明白了,他就盯着李承乾看,李承乾很慢地开口,说道:“惠褒理政都是在阿爷的监管之下,阿爷若是不在,恐怕他未必得心应手。” “你什么意思?”皇家没有傻子,随便一句话后面都有一座冰山,更何况他把话说的这么明白,他这就是说有人欺压太子,李泰未必能镇得住朝臣。 李承乾太了解李世民了,居上位者最接受不了什么?威胁!任何形式的威胁。 李世民绝对看不得李泰做事还要看别人的眼色,君臣关系可以和谐,但绝不能妥协。 李承乾左右看了一眼,李世民便一摆手,陈文带着宫女和小黄门子们排着队的走了出去。 “朝中大多是些老臣、重臣,人人都是德高望重,个个都是功勋权贵,在阿爷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