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千年的狐狸,谁也没必要给对方演聊斋,别以为就你一个人聪明,谁也不比谁傻。 李靖一说他要辞朝远走,李淳风就已经知道他要去干什么了。他看到了火炮,立马就想去照应照应周边的伙伴了。 以国家的名誉出手,那叫侵略,咱都是讲道理、讲仁善的人,哪能干那么残忍无道的事呢? 以个人的名誉出手,那叫抢劫,抢个大的,你们考虑考虑归降大唐,怎么样?抢个小的,你们知道大唐的火炮打人疼不疼了吧?那就消停消停怎么样? 李靖这一手就叫做赢了于国有利,输了唯己有伤。他对李世民的这份情义,已然超越了君臣,这就是赢了一起狂,输了自己抗。 李淳风看穿了李靖的想法,那你出去打劫不得有个目标? 我来给你指条道,听说真珠可汗正在往大唐送聘礼,从薛延陀到灵州,贫道掐指一算,大概要路过这么些地方,你不去瞧瞧? 李淳风的手指很灵性的在地图上一点:“这个地方风景秀丽,气候宜人,而且非常广阔,一点不挤,正适合去走走看看。” 他点的地方是薛延陀到灵州的必经之地,是一望无际的大沙漠。 那些胡人最怕的就是这个地带,骆驼还好说,牛羊得有人给背着草料才行,还得有大量的水。 过了这片沙漠就离灵州不远了,而这片沙漠恰属于薛延陀的地盘。 李淳风自带一股神仙范儿,他极其认真的演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逗得大伙哈哈大笑,谁听说过沙漠风景秀丽、气候宜人? 李靖点指着李淳风笑道:“行,我就听你的,过去走走看看,风景要是不好,回来我扒了你的道袍。” 这会儿李泰才明白,李淳风为什么让陆清今天晚上就成亲,他不成亲的话,皇帝不能放心让他走,他要是磨磨叽叽的走结婚的流程,那就来不及去干扰薛延陀送聘礼了。 当然李靖可以稳稳当当的嫁女,哪怕十个月以后再出门“溜达”也没问题,但是火烧眉毛不得顾眼前吗? 皇帝这边正犯愁找不着一个体面的借口退婚呢,要是他们的聘礼没有如期到达,还用找借口吗? 李淳风说让陆清和李云霞今天成亲,李靖当即表态同意,李淳风就能笃定李靖要去什么地方了,去别的地方用不着这么着急。 去什么地方着急,不在于去什么地方,而在于去做什么,此时长安街上一乘精美的小轿,正慢慢悠悠的走着。 轿子里坐着一个身量纤纤、浓妆艳抹的女子,轿子边上跟着一个似女非男的小太监,抬轿的轿夫只有两个。 这气派真有点配不上顶着公主封号,嫁入长孙府的阎婉的身份,以往她出门都是前呼后拥的排场。 轿子至少是四人抬的,丫头那得两排,随从也得十几个,今天就只带了云飞一个人,算是纯纯的轻装简从了。 自从云飞来到长孙府上,他就发现这个如意公主的日子,并没有想像的那么好过,甚至可以说是糟透了。 阎婉在长孙府上就是个吃好的、穿好的、有足够的人身自由而已,她是一点实权也没有,任何事都没有人征求她的意见。 她每天就知道瞪大眼睛盯着长乐,长乐有什么好吃的,她必须有,长乐有什么好喝的,她必须有,长乐去哪儿玩了,她必须也去一下子。 她以为跟长乐有同等的享受就是真公主的待遇了,长乐掌着长孙府后宅内所有的权力,事不分大小都得长乐点头才能算数,这她都看不见。 她倒觉得什么事都去问长乐挺好的,省得她操心,她嫌管事又累又烦,反正什么好东西都不能把她落下就行。 整个长孙府里,没有一个人主动搭理她,她要是去谁那儿,谁就关门,一准是主人病了不便待客。 只有没来得及关门的,能热情的接待她,也就是好吃好喝的打发她到走,没一个跟她有话说的。 云飞看着都替她着急,你一天到晚争点什么玩意儿?吃、穿、住、用,那还用争吗? 不说公不公主的,就为了长孙家的体面,也不能让你吃糠咽菜,不能给你粗布衣裳。 成天盯着长乐吃啥,怎么不盯着长乐管啥呢?一把钥匙一把勺,你是啥也捞不着。 云飞劝她得想办法争权,而且别争鸡毛蒜皮的小权,要争就争大的。 她傻傻的不知道争什么,云飞告诉她先争当家的大权,要管仓库、管人事、管账簿,长孙家有什么事情的时候,要争着主事。 阎婉听着听着就来了兴趣,云飞说的对,可是她又不知道从哪儿下手开始争,云飞帮她分析,长乐身怀有孕是个大优势,她也得赶紧怀上才行。 阎婉也不是不想怀上,都圆房这么久了,这肚子也没反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