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仪殿除了皇帝就只有李泰一个人可以推门就进,就是太子来了,也必须要通报才行。不通报就直接进入的属于阑入罪,擅闯殿门要流放二年,擅闯宫门要流放三年。 这声音就在门外,说明殿门已经闯进来了,能有这勇气的人,猜都不用猜,铁定就是李治了。 李世民摆摆手不让李泰出声,他走到门口,沉着脸喝问:“你又来胡闹什么?” “我二哥回来了!”若不是两个小黄门子使劲的拉着,李治就蹿出去了,他抻着脖子大喊:“二哥!二哥!” “你喊什么?”李世民一个眼神,小黄门子松开了李治,李治一下子跑过来,却被李世民给挡了个严严实实:“谁说你二哥回来了?” “我看见了!”李治瞪眼睛进不去,急得他大声嚷嚷:“云海说二哥回来一定先到两仪殿,我天天都在房上盯着宫门到两仪殿必经的那段路,我看见我二哥了。” “谁让你上房的?”李泰突然就一嗓子,吓李世民一哆嗦,这回他直接让开了,这身前一个、身后一个,他成了人家哥俩沟通的障碍物了。 李世民一闪身,李治“嗖!”的一下就钻了过来:“二哥!” 李治两步扑到了李泰面前,李泰双手扶着他的肩膀,怒目圆睁的盯着他,没好气的吼道:“你不知道你恐高吗?” 李治啥话也不说,直接就开哭,李泰蹲下来,用拇指帮他擦擦眼泪,柔声细语的说道:“二哥没回来,你望也是徒劳,二哥回来了,你不想见我也躲不过去。所以在一起的时候就好好珍惜,分开的时候就各自安好,对不对?” 李泰离开的这段日子,李治心里攒了太多的委屈,宫里宫外处处小心翼翼,什么时候身边都不敢离开人,一看到李泰,他的情绪像火山一样瞬间就暴发出来了。 李治哭得抽抽答答的,皱皱个鼻子说道:“我天天想你,你一回来就骂我。” 李泰想给他擦擦鼻涕,伸手向怀里一摸,摸到柔软的丝绢,没舍得抽出来,他朝小黄门子一伸手。 小黄门子赶紧掏出一块绢帕送了过去,李泰一边替李治擦鼻涕,一边轻声的说道:“你少冤枉我,我几时骂你来?” “你吼我了!”李治越哭还声越大了,哭出理来了。 “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好不好?别哭了。”李泰把沾满鼻涕的手帕团了一下,满脸的一顿胡擦,心是好心,手没个轻重,把李治给擦疼了,他抢下丝帕给摔到了地上。 李泰掐着他的腋窝,一使劲把他抱了起来,抱着他轻轻的拍打着他的后背。李治坏坏的往他的衣领上蹭啊蹭。 李世民在一边看着直撇嘴,这是哪来的这么好的耐性呢?反正他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一指门口,客气的对他们哥俩说道:“滚,都给我滚,滚回去收拾个人样,明天再过来。” 这两个亲儿子,一个愣是把脸哭花了,一个汗水淌得脸上一道黑一道白的,李泰这一身风尘,头发里都有细沙粒。 李世民是闲事正事啥事也不想说了,说啥也不差这么一会儿,赶他们回去,让李泰先洗个澡再说。 李泰傻笑着抱着个傻瓜往外走,李治就把小脑袋往二哥的脖子里塞,跟个猫似的蹭。 李世民看着他们走了出去,他轻轻一叹,还以为回来个帮批奏章的,还得自己干啊。 李泰虽然累得不行,可也真的想过来帮老爹批奏章,奈何挂件太多,实在是身不由己。 李治还好些,妞妞霸占着二哥死活不撒手,最后还是搂着二哥的脖子,趴二哥肩膀上睡着的。 兕子自然也不甘示弱,赖在二哥怀里,小嘴叭叭说个不停,好不容易哄睡两个公主,李泰才得空洗个澡,他收拾利索都月上中天了,还有个不肯睡觉的李治守在他的房里等着。 第二清晨,李泰本想早点起来去甘露殿请安,结果要不是立政殿养了打鸣的公鸡,他都能睡到中午去。 起床、洗漱、吃饭,然后去上朝,时间是刚刚好。李泰只来得及在大兴殿的偏殿给李世民见了一礼,便急匆匆的到大殿上去了。 天天上朝,今天皇帝格外的精神,能看到儿子的感觉真好,不过亲情属于私事,公事还得公办。 今天的早朝李世民提出的第一件事,就是有人上本参国策将军李泰,有多少人呢?整整二十三本奏章。 李世民没有让人挨本奏章念,只是随便抽了一份让齐公公念了一遍,因为内容都是一样的,不同的只是措词。 齐公公念完,整个大殿上鸦雀无声,李泰临走前最后一次上朝,李世民宣布的诏令,凡家中有断手断脚者,可全家免税。 李泰回来后第一次上朝,就是议李泰抗命行事,他规定凡家中有断手断脚者,税额翻两倍,如有实证证明是自伤者,税额翻三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