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女人惹不出来大事,阎家兄弟绝对跟他玩命。就一个女儿出门嘴欠了一下,就一个母亲出门手欠了一下,女儿嘴欠也没占着便宜,还被揍得鼻青脸肿的,母亲手欠也没伤着人,就把人家大门弄脏了而已。 这么点小事放在现代社会,可能也就是被叫到派出所,交点罚款,给个警告,最多也就是个拘留当事人半个月。但是在大唐,这就是灭门的大罪,差点把阎姓在历史上给干绝根了。 兄弟俩已经凑不出来一条好腿了,两个人全都是直腿靠着床头坐着,腿疼的有多钻心就不用说了。腿上又是伤又是痛,心里又是愁又是苦,瞪着眼睛干坐到天亮,一下也闭不上。 昨天半夜李靖只让人给他们哥俩递了句话,说是摔破碗说碗,摔破碟说碟,让他们哥俩放心回家。 意思就是说李靖只讨老夫人砸了府门的债,至于阎婉绣龙袍还是绣凤袍跟人家没关系,人家不会在皇帝面前多嘴。 李靖能做到这一步,就等于是放过了他们阎家全族人的性命。虽然腿伤的很重,但心里还是万分庆幸的。 事到如今也顾不得腿了,就算是丢了命,丢了哥俩的命,能保住全族人也值得了,也必须得领李家的情,感人家的恩。 只是太多事情不是人力所能操控的,事情闹得这么大,就算李靖不说,皇帝真的一定不会知道吗? 哥俩的心总是难以安稳,无论如何今天朝议之后应该会有个处理结果,他们都在自己的家里静静的等着圣旨上门。 传旨的太监还没有上门,倒是御医先到了,御医带着药箱、药童还有很多滋补品,进门就给他们看伤,重新清洗了伤口,上了药,仔细的包扎好,又非常客气的提出要在他们府上小住一个月。 他们当然都是奉魏王殿下的命才来的,魏王代表的就是皇室的态度,他们让阎家兄弟俩的心终于开始缓缓的下落了。 不一会儿传旨的太监真的来了,旨是传给阎老安人的,老太太拄着大拐杖,在阎婉的搀扶下迈着端端正正的方步走到正厅。 小黄门子走到正位拿出圣旨,老太太慢慢的跪下,阎婉跪在祖母的身边,仰头看着圣旨,圣旨看上去像个画轴一样,其实圣旨不是纸而是布,严格的说是绫锦。 绫锦上面还有精美的刺绣,两端的轴是贴金轴的,诰命夫人是根据该妇人的丈夫或儿子的官职定的品级,阎立德是正三品的工部尚书,所以阎老安人是三品诰命夫人,当用贴金轴的圣旨。 阎婉关注的倒不是圣旨是什么轴的,而是圣旨背面绣的龙,活灵活现的跟要飞出来似的,小黄门子前面读了一大堆她半懂半不懂的官话,她也没听太明白,后面的一句她听懂了。 “就此撤免阎氏诰命封号,诰书于今作废,钦此。”小黄门子读完了,把圣旨一对折往前一递:“阎老夫人接旨吧。” 阎婉转头看向她的祖母,昨天还趾高气扬的砸了李靖家的大门,今天上午诰命封号就被撤了,好像这亏吃大了。 诰命夫人没有半点实权,但是有俸禄,每个月都有一份正三品官员的俸禄,这可不是小钱。 阎氏老夫人拄着拐杖站了起来,满腹狐疑的问了句:“要撤免老身的封号,这是圣上的意思?” 小黄门子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这话问的,除了皇帝也没谁有这个权力了。再说圣旨都在这了,你还不知道这是谁的意思? 阎婉一提罗裙也站了起来,她向前一步,对小黄门子说道:“你去告诉皇上,得罪李云霞的人是我,有事冲我来,跟我祖母有什么关系?” “……”小黄门子懵了,这是什么情况?在宫里也没见过这么牛气冲天的娘娘和公主,这人是吃疯药了吗? 从来没听说过出来宣个旨还得被质问一通的,小黄门子也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事情,就沉着脸把圣旨又往前递了一下:“你们到底接不接旨?不接我可就拿回去了。” “诰命不诰命的,老身也不在乎一个虚名,皇帝不过就是想给李靖一个面子,我可以成全他。”阎老夫人非常识大体、顾大局,深明大义的一仰头,用下巴指挥阎婉:“接过来吧。” 阎婉伸手接过圣旨,玉指如葱的抚摸着上面的龙纹刺绣。 小黄门子情知是不会有赏钱的了,他扔下一句:“你们转告阎侍郎,从今天开始停职一个月,让他在家反省。”便抬腿向外走了。 停职?反省?阎老夫人一听这话,脑袋有点晕了,连儿子都受到连累了?就这么点事,撤了她的诰命封号已经够过份了,居然还停她儿子的职? “姓李的果然偏心姓李的,这天下本是我宇文家的天下,隋杨、李唐都是乱臣贼子篡位夺权,他们不知感念先主,反倒对我宇文家的人下手,天会报应你们的,你们都不得长久……” 阎老夫人的拐杖敲地敲得乓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