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李恪一听到这两个字,犹如雷惊般的呆住了。 好端端的怎么会有圣旨来呢?就算父皇有什么事要和自己说,召自己进宫也好,派人传话也好,总不必下道圣旨这么正式。 自己在京城无官无职,就是个闲散王爷,能有什么正事跟自己说?李恪心慌慌的前去接旨,一路上就在琢磨,是不是称心的事暴露了? 给称心治病的郎中算是自己给请过去的,父皇是不是因为这个生气了?那也该先问问怎么回事吧,怎么能直接下旨呢?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自己么? 李恪心怀忐忑的接旨,没想到圣旨没提什么称心,而是命他代理府衙事务,说是李泰要伴驾出巡。 一串喜钱送走了宣旨太监,李恪拿着圣旨直撇嘴,这个偏心的老爹,带着嫡子出去玩,让我这庶子留下替人家干活。 干好了,顶多落声好,这衙门还是人家的,干不好,跑不了的要挨顿骂。 奈何圣旨如山,由不得他愿不愿意。 “殿下,大部分东西都打理好了,咱们哪天启程啊?”吴王府的一个仆人满头大汗的来问行期,李恪苦笑一声:“卸下来吧,暂时不走了。” “又不走了?”仆人都要疯了,咱们这是进行打包演习训练吗?俩月来一回的。 “嗯。”李恪换身衣服,坐轿赶奔府衙去做一些事务上的交接,他发现接李泰的班真的很轻松,府衙被他打理得井井有条。 除了他生病的这半个多月没有开衙,攒下了几桩案子没有审以外,其余的事务一点都没耽误,他在病中还摇控指挥着府衙的运转。 “果然干的不错,放心吧,三哥不会比你差的。”李恪抓起卷宗仔细的看了起来,却原来李泰只是没有开衙审理,很多细节都已经调查取证了。 李泰在魏王府里嘱咐李淳风和萧德言,要格外的照看一下孙思邈。 孙思邈的任何要求都要顶格的满足他,他掌握的知识太重要了,记录下来就是造福后代,福泽千年都说少了。 李泰安顿好了魏王府的事,就没有别的事了,府衙交给了李恪,皇宫里没有他需要担心的事情。 陆清跟在李泰的身边,脸上没一点笑模样,木偶一样的,李泰走他就走,李泰停他就停。 “你怎么了?明天就出去玩了,你怎么不开心?”李泰发现陆清好半天没说话了,一看他那表情,满脸的幽怨,跟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没有啊。” “是不愿意跟我走吗?” “不是。” “那是怎么了?”李泰抬腿侧坐在凉亭的栏杆上,背靠着红色的柱子。 陆清斜倚着栏杆,目光渐渐放远,阴沉着脸也不吭声。 “说话,哑迷谁会猜?” 陆清白了他一眼,轻轻的叹了口气:“你怎么没心没肺的?出去玩有那么高兴吗?” “哦。”李泰轻轻的笑了,老爹要带他出去玩,然后把府衙给了李恪,让太子监国,这不就是赤裸裸的夺权吗? “你就不会说你身体没养好,不能出去折腾吗?”陆清很生气,二郎病得要死的时候,没人来夺他的权,病好了把他的权柄剥夺干净。 出去玩,这算什么理由?玩够了,怎么办?回来以后什么都没了,是不是就得直接去封地了?干脆直接去封地玩算了,就不用回来了。 “我不是跟你说过,人生摊上什么风景就看什么风景吗?我现在就是带你出去看风景,懂吗?” 李泰笑盈盈的看着陆清,陆清都气成这个样子,李泰是真的麻木吗? 李泰只是从一开始就清楚自己的身份,他知道李世民只是拿他当一枚棋子来利用,更知道李世民对他的宠爱都只是普通的父子之爱,没有立他为储的器重在里面。 李世民心中的太子只能是李承乾一个,因为他怕,他怕“王位可谋”这种思想在大唐王朝世代相传下去。 李泰对他从来都没有过指望,所以也不会失望。李泰不是没有心计,不是不懂计谋,他只是不能也不敢,他必须小心谨慎。 其实他一直在谋,只不过他的谋不着痕迹,他要的是温水煮青蛙,在不知不觉中加深父子情,润物细无声的让李世民慢慢的对他器重起来。 他的谋不是立竿见影的快刀斩乱麻,因为对手决定策略,如果对手是李承乾,李泰绝对有一万种办法剁了他,但是对手是李世民,哪怕李世民睡着了,哪怕他手里握着刀,他都不敢妄动。 可是他的心里话能说给谁?除了烂在肚子里,别无他法。即使他明知道陆清是忠诚的,他也不能随便的说给他听。 陆清自以为自己很聪明,可是连挠头带眨眼的琢磨了半天,也没懂李泰说的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