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王殿下恭恭敬敬地等着来自老父亲的宣判,这场官司虽然罪名林立,但是没有哪一条真的能够成立,李恪有着十足的信心。
他低下了额头、扬起了眉头,咬紧了牙关、舒展了嘴唇,心里较着劲、胸中郁着气。
“诉状中所告之事虽然桩桩件件都已澄清,但是加之你身的罪名编织如网,你想过是什么原因吗?”
李世民闲话家常般的语气并不凌厉,说出的话却完全的不可理谕。
别人编排我,我还得知道是什么原因?总不能是长孙司徒太爱我了吧?不然怎么对我如此这般的关注,在我身上可以说是心血用尽了。
李恪抬起头,茫然地望着高高在上的老爹,沉吟半晌也没想出什么好词来,只好诚实地摇了摇头。
“都是你做人不够检点,处事不知谨慎,一点小事也被人误会,说明你的德行修得不够好。”
李世民语重心长地说道:“给你取名恪,就是希望你能恪守本份,给你取字为德,就是希望你能修好德行,想不到你这般令人失望。”
李恪被训得低头不语,不敢顶嘴也不敢辩解,又实在没法理解,被人家诬陷了一脑袋罪名,是自己的德行没有修好?你怎么不说诬陷人的那位德行没有修好呢?
被人家诬陷了一脑袋罪名,全都解释清楚了令人失望?那是不是坐实我百八十条罪名,你就高兴了呢?
李恪还没有腹诽完,皇帝的判决就从头上砸了下来。
“免除李恪所有职务,一年之内不得入仕、不得离京,好好反省自己……”
李世民后面说了些啥,李恪一个字也没听清,就感觉脑袋里面直嗡嗡,怎么会这样,凭什么?
李恪一直在盼着这一天,盼着把这场无聊的官司揭过去,他的生活就可以回到正常的轨道上来,继续掌管府衙,继续辅导李欣。
没想到老爹一句话罢了他的官,不是降级,是一捋到底,和普通百姓比,他就剩下一个吴王殿下的称号比较与众不同了。
从大司空到两手空空,这样的落差谁能受得了?
李恪以为自己受了那么多的委屈,老爹不说奖赏吧,多多少少能给点安慰,没想到迎头给他一棒子,这比犯罪了处罚得还狠呢。
尽管心里很不舒服,他也不敢说什么,只能委屈巴巴地谢恩,李世民话音刚落地,他这边便一躬到底。
他还没有开口说话,李泰那边站了起来,拱手一揖道:“阿爷,儿有话说。”
李恪微微一愣,看来太子殿下要为自己求情了,这大概又是他们父子联手演的一出戏码,自己等着就好了。
李恪想起了他马踏青苗一案,当时就是父皇假装绷着脸说要杀,然后太子站出来替自己出头,这和上一次是多么地相像?
李世民瞄一眼李泰,说道:“求情的话就不用说了。”
“儿说的是另外一件事。”李泰笑吟吟地抬起头,看着李世民说道:“这段时间府衙事务一直是我在打理,最近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儿分身乏术,所以我想把府衙交给晋王,望父皇恩准。”
“嗯?”李治猛的一转头,愣眉愣眼地盯着二哥,他抬手扒拉一下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二哥说的应该是吴王才对。
李世民微不可察地撇了撇嘴,李治现在是典型的文未学成武未精,他能打理得了府衙吗?
让他去打理府衙,还不如直接让府衙关门的好,毕竟哪个衙门也不缺职业捣乱的。
李世民明白李泰的意思,他就是想把府衙交给李恪,因为皇帝刚刚直接封了门,不许替李恪求情,于是李泰绕了个小弯子。
“好,准奏。”李世民来了个痛快的,你不是说要把府衙交给李治吗?我同意,我不管交给谁,反正府衙得对你负责,你得对我负责,出了乱子我饶不了你就是了。
“啊?”李治一个高蹦了起来,急得冲着上面直嚷:“我不干!阿爷我不行,我干不了。”
李治才不干呢,管府衙比监国还累,监国好歹还有装哑巴那条路可选,管府衙事情繁杂、责任重大,他可不想累得要死要活,还得天天挨骂。
“雉奴,莫急。”李泰笑呵呵地看着李治说道:“你干不好没关系,你三哥不是闲着呢吗?让他帮你就是。”
敢情是让自己当个傀儡啊?李治小眼珠子一转悠:“那直接让他管不就完了吗?以前不也是他管的吗?”
李世民一看让李治管的话,这卖一个还得搭一个,一个不会干的掌握大权,一个会干的没有权力,俩人合作,外行当木偶,内行提线,木偶一急眼,线就得断,这能有好吗?出乱子不就是早晚的事吗?
“你这个提议甚好,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李泰转身朝上一揖:“阿爷,我觉得雉奴这个建议特别的好,不如就让吴王代管府衙一年吧?”
掌管与代管一字之差,掌管就是放权给你,这个衙门归你管了,代管就是临时起用,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