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事又出了波折,当周伯韬安排人协调天地会调整李加奈的工作时,独孤求婚的脾气却来了。 独孤求婚有些大大咧咧地缺根弦不假,可是也曾深入参与过穿越早期的内务工作,这件事情里里外外透着蹊跷,他怎么会没有察觉。调出当日卢炫查过的李加奈的档案,一看之下当然也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他原本就对自己被隔离在军警保卫等敏感事务以外极有怨气,现在这件事情从政保局到叶雨茗,个个都像防贼一样防着他,甚至连卢炫也瞒着他,一想到身边就有个政保局的探子,而自己像个傻子被蒙在鼓里,他就火冒三丈。于是他一口回绝了政保局的协调,说李加奈当前负责东门市附近的好几个大客户,不独卢炫一家,这事他不管。必须等到一年的轮换期满后再考虑调整到其它区县。至于换一个人来负责张家庄的天地会包干事宜,独孤求婚表示大客户部忙得很,其他人都没空。 周伯韬没了辙,独孤求婚现在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倔脾气上来谁劝都没用。他恐怕这件事拖下去夜长梦多,只好去政保局总部问计于上司,看看手眼通天的上司能不能找到谁让独孤求婚转圜一下态度。 “独孤不愿意就不要勉强么,这也是他正当的职权范围。”政保总局的常务副局长正站在院落里一株长势茂盛的植物前悉心地修剪着,他不仅剪掉病叶,还把过于突出株体影响整体美观的枝叶剪掉,丢在一旁的筐子里。 “和卢炫同志实事求是地解释一下,这是客观情况。……嗯,这个枝可有点挡光了,可惜了。”常务副局长思考了一下,又折下了一根长得不错的枝条,表情十分惋惜。 “那个侦查员,暂时就不要联系了,免得被人抓住尾巴。至于调动的事情也不用着急。你和卢炫同志通报一下,说明她只是在执行天地会的工作,到期就会调走——算是给他一个交代。”他又补充道。 “好吧。”周伯韬答道。又有些担心: “他会不会借题发挥?” “啊,我想是不会的。怎么知道李加奈身份的——这恐怕不是个容易回答的问题。” 政治保卫局的隐干身份是保密的,即使是元老,无关工作的情况下也是无权接触这些材料的。 “顺便也看看我们培养的干部能不能经得住考验、耐得住寂寞,有没有足够的纪律性、自觉性和敏感性。”常务副局长的声音很低,似乎在自言自语。 “……”周伯韬不知该不该回答。 “没什么,那就先这样吧。” “是,局长同志。”周伯韬走出了这个似乎永远开着恒温空调的院落。 于是,李加奈就这样被“遗忘”了。 又过了些日子,冯诺总算等来了期盼已久的设备。机械厂这次很守约,不仅制造了全新的绝缘漆熬炼釜,连漆包机、绕线机也一同造好送了来,而且还做了不少结构上的改进,改善了排风、涂漆、打磨和烘干等不少环节。也难怪他们如此卖力地解决这些问题,冯诺那厂房里的“设备”实在过于简陋,每天飘出来的怪味和噪音已经让机械厂的元老们苦不堪言了。本来这种规模的小设备根本用不着元老们亲自过来安装,可还是有好几个人不放心,跟了过来看看设备的运转情况。 冯诺十分兴奋,马上招呼钱羽之帮着机械口的元老们把整套设备安装好,准备开始试用。 “你们这儿人手还不太够,这套设备最好由两三个人一起操作。”这时孙立说道,“最近机械厂实在太忙,你看是不是从企划院调人过来辅助一下,我们这边可以派个熟练工指导指导。” 冯诺连忙答应自己再想想办法,然后又请他们坐下喝茶抽烟,他这里因为给人修电脑的缘故,多少还有些好烟,这才把几位元老送走了。 冯诺估计自己很难从企划院调来什么人,还是想办法招个临时工吧。他准备等会问问冯珊有没有靠谱的同学或者学生可以推荐。这时他看到钱羽之也在高兴地摩挲着新设备,不由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小钱,你那有没有比较可靠的人可以介绍到咱们车间上班啊?要能干,心细一点的,待遇从优。” 钱羽之没想到首长会问到这件事情,他挠了挠头,本想说自己不认识什么人,然而阁楼里的租客的名字却出现在他的脑海里。能干?确实能干,三拳两脚就踹翻了自己;心细?也确实心细,从她每天收拾房间的整齐程度就可以看得出来。关键是这小妞最近有些烦恼,似乎想调动工作,实话说他也不清楚为什么她想调动工作,因为她的实际工作并不太忙——甚至可以说清闲,一周只去上班三天,而且多半是天还没黑就回来了。 他含含糊糊地答道:“我有个……朋友,她在天地会工作。不太忙,每周可以过来几天……不过我得回去问问。” 李加奈自从被卢炫和独孤都“打入另册”之后陷入了半失业的状态,除了负责那几个大客户的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