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文渊脸上露出高深莫测的微笑来,这岛相当不错。除了令人忧虑的冬季之外。回去之后当即拍板买地。 孙元化听说赵老爷的“外侄”选了这么块地大为吃惊――为了让赵引弓走后孙元化能够继续照顾其利益,鹿文渊很委屈的只好算作是“外侄”了,古人比较信任血亲关系,对合作关系不怎么卖帐――不过赵引弓解释说他就是想尝试在盐碱地沙地上搞农业的可行性才特意选的。 孙元化尽管对赵引弓的“引种”抱有很大的怀疑态度,还是表示大力支持――他想起多年前徐光启在江南和天津引种红薯的过程,当时也是怀疑的人居多,但是最终获得了成功。说不定这两个广里人真能种出合适海滩盐碱地生产的作物,要是这样可就功德无量了。 在孙元化的直接关照之下,鹿文渊在屺姆岛买地的事情很快就办了下来。整个屺姆岛不包括沙堤的面积是4平方公里,合计土地不过6000亩。最后鹿文渊以三百二十两的价格买下了岛上的大部分土地,包括岛屿北部的所有山地。 赵引弓通过在山东教会成功的插入了金立阁,加上鹿文渊的教徒身份,对山东教会形成了一定的影响力。在山东教会,特别是山东教会中的缙绅的支持下,屺姆岛开发计划展开的相当顺利。黄县县令听说“鹿老爷”是孙巡抚的来头,对来办事立契的鹿文渊十分客气,不但一切手续办理顺畅,还专门派遣衙役到屺姆岛上去“弹压”。 鹿文渊觉得有点多此一举,表示婉拒的时候,县令老爷表示这样可以“威吓刁民,以防其借机生事。”鹿文渊在旧时空实习的时候上过工地,见识过堵大门,躺推土机、打群架、偷材料种种故事的,便表示了同意――当然少不得还得破费一番给县令老爷、典史和班头衙役们。 “买块地三百二十两,红包就花了八十两。腐败啊!太腐败了!”鹿文渊从黄县衙门出来之后暗自嘀咕。 意见归意见,暂时黄县县衙的保护伞还是需要的,等孔有德一闹起来,他想干什么干什么,但是眼下他还需要“当地政府”来保护他这个“开发商”的权利。 赵引弓给他的主要任务是在当地迅速构建有设防农庄,建立可以停靠至少二三百吨级别船只使用的码头设施。 “什么农田水利,意思意思就可以了。关键是要能确保屺姆岛的安全,绝对不能让孔有德到时候能攻上来。” 他推测,孔有德进军的时候,不会特意沿着海边行军跑到龙口这一带――历史上他也是挥军直接冲向黄县县城的。但是很可能会有大量的小股部队出来抄掠粮食,裹挟民众。历史上的义军乱兵在行军的时候都搞这一手。所以小股人马跑到龙口来还是有可能的,毕竟海岸线上有些村落,而龙口这边还有贸易市集。另外,考虑孔有德最后是乘船逃亡的,他一旦需要搜集船只的话,外来商船云集的龙口也是个合适的目标,所以整体设防水准不需要太高,但是亦得相当的自保能力。 “我把王七索留给你,”赵引弓说道,“此人是本地的盐枭,又是军户,对当地的情况很熟悉,你可以暂时用他,但是记得他没受过政治鉴定,所以不能透露太多的东西给他。” “这我知道,反正我在这里就是结寨自保的地主。他们知道这点就够了。再说本来我手下的归化民就不多。” 黄安德自从和孙远搭上线之后,在他的着力经营之下关系很快升温。他借着探亲访友的机会不断出入水城。还馈赠了些浙江的土产礼物,所费不多,但是很结人缘。没多久便用不着混在匠役中出入,而是公然的大大方方的出入了。把门的军官知道他过去是本镇的营兵,熟人很多,也不阻拦。黄安德在不但和孙远拜了把子,还把过去一起混又靠得住的袍泽拉拢了七八个人,时常请他们喝酒,俨然成了一个小团体。水城里发生任何鸡毛蒜皮的事情他都能很快知道。 尽管他的搜集来得大部分确保对赵引弓来说没什么价值,但是成功的渗透到登州水城内,还搞了个小团体,也算是不错的收益了。但是他很快就要返回杭州――主人一走,他的这个长随还继续在登州来来往往未免显得过于引人注目。便通过黄安德的上级指示他随鹿文渊到黄县去,每个月去二次登州摸摸风向即可。 在离开山东之前,赵引弓还就盗泉子的收容沂州难民的事情做了安排。收容难民入境的事情已经得到了孙元化的谅解,官面上的问题不大,关键是要备足粮食和宿营地。 “只是不知道台湾的进展如何了?”赵引弓知道,按照进度表,第一批到台湾的船队应该就在最近几天抵达高雄。如果沂州的难民能够及时抵达,正好可以运去填补开拓队的缺口。可是就不知道盗泉子的工作是否顺利?在他接到的信件里提到了他现在的处境――时刻都有危险。 正在赵引弓和鹿文渊为接纳沂州难民奔走的时候,张道长正陷于极大的风险之中。 尽管他在沂州保持着刻意的低调,也很少宣传新道教的教义。但是他的存在还是引起了某些势力的注意。就在他眼巴巴的一面扩大自己的影响力一面等待着从临高派遣来得宣教人员的时候,一批人已经来到了沂州。 水灾过后的鲁南大地,赤地千里,除了大路两旁的枯骨和偶然成群结队的经过的难民,到处是一片死寂。 道路上忽然蹄声得得,七八多骑骑士策马而过。天气炎热,骑士们也显得无精打采,头上的宽边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