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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九节 秋赋(四)(1 / 2)

周伯韬拿起一份刚刚放到他桌面上的档案卷宗,这是周洞天的纸厂本地制造的,黄色的粗糙的厚纸,沉甸甸的拿着很有份量。他打开封面,里面是一页一页的个人材料,贴着照片――这些是几天参加会议的“粮差”们的材料,刚刚对他们的个人情况调查完毕。  秋红家原本就列入了行动处的监视范围,因为四周有人守护,不便安装窃听器,周伯韬也没安排人用小贩之类的方法接近监视――这样未免太奇怪了,毫无市面可言的乡村住宅旁,聚集了一堆小贩,谁都看得出里面有诈。他安排的是远处用望远镜进行监视。  现在他们已经查清了临高全县的“粮差”名单和底细。周伯韬打算仔细的看看这伙人的情况,有没有可利用的地方,当然,也可能不准备利用他们,而是直接“消灭”。这就要看执委会的意思了。  周伯韬翻到最后几页的关于周七的材料上,他对这个陈明刚的大徒弟很感兴趣,因为在调查中得知,这师父很怀疑他和自己的二奶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但是一直没有证据。  周伯韬对男女关系上的流言蜚语很感兴趣,就他当侦探的经验来说,男女关系上一旦到了有流言蜚语的阶段,这事情多半就是确有其事了。正好像老婆一旦怀疑自己的先生出轨,调查下来大多就是确有其事。  他叫人把乌项叫来,把材料递给他:“你去调查一下周七。”  “是陈八爷的徒弟?”乌项露出一丝畏惧的神气。  周伯韬不满的看了一眼:“怎么,你怕他?”  乌项咽了口唾沫:“不怕。”  “这就对了,”周伯韬说,“你现在是我们的人,怕他鸟个八爷九爷的。好好的把周七的底细给我查清楚了,以后就一直盯住他,一举一动都要向我汇报,连他什么时候拉屎什么时候睡觉也要查得明明白白,知道了吗?”  “是,明白了。”  这个回答还算标准。看着乌项离开的背影,周伯韬给了一个鄙视的眼神。这家伙还算是身有家仇呢,原来看重他身上有血仇,对旧社会痛恨,而且在学校里也表现的很有仇恨感,没想到一到实际工作上一点胆气也没有。看到县衙里的人和当地的土豪还是不自觉的流露出一种恭顺的态度。  “看来仇恨这玩意,也不是万有灵药。”周伯韬说着,拿起了一份书面命令,拆开了看了一眼。他打铃叫来了自己的通讯员:  “叫特别宣传组的组长来。对,马上!”  陈明刚拜会过熊卜佑,得到对方的许可之后,立刻着手大干起来。征粮除了照例由县衙出布告和散发“粮由”――也就是催缴通知单之外,把手下的徒子徒孙纠集起来,在县里的官仓前设柜征粮。  征粮的第一阶段自然是等粮户们上门自缴。要到第一阶段结束之后,才会进入下乡催征的阶段,但是今年,陈明刚指令手下的“粮差”们全部下乡去,大造“丈田”的声势。  一时间,澳洲人要“丈田”的消息传遍了全县,大小粮户们大为惊扰。  士绅们自然是不愿意搞丈田的。不管原有的体制如何的腐败低效,他们毕竟已经和这个体制形成了和谐关系,只要付出一定的代价作为“润滑剂”,在这个体制下他们想怎么干就怎么干。现在来了一股新的势力,居然要重新丈量田亩,登记产权,这岂不是晴天霹雳。粮户们顿时紧张起来,接着从下乡的粮差们嘴里,他们得到了肯定的答复:说澳洲人这次不但要征粮,还要先丈田,根据丈田的结果按亩数征粮。  粮户们赶紧派人四处打听消息。果然,县城和东门市沸沸扬扬的都在传说这件事情,说得有鼻子有眼。在陈明刚手下混事的一干闲人,个个趾高气扬。但是也有奇怪的消息传出来:说根本没这回事,完全是陈明刚一伙拉大旗扯虎皮的唬人。  众人赶紧找到张有福那里要他去确认有无此事?但是从他那里也没得到什么确切的消息。张有福说负责征粮的邬首长“出远门”了,没人能答复。张有福对事情的变化有点吃惊,不过他想起邬徳曾经关照过的他的话,觉得这事情背后肯定有蹊跷,也不敢乱说,当下自己到百仞城来求见初雨,把情况汇报了一番。  当然,从初雨那里他得不到什么回音。张有福站在自家的宅院里,看着粮差刚送来的“粮由”,皱了几分钟的眉头,忽然有些明白过来了。  刘友仁坐在自家的正院的台阶下的一张竹榻上,抽着旱烟,一股股的青烟袅绕。一张竹桌上放着茶壶茶盏,还有一张粗糙的毛边纸。这个就是“粮由”了。  粮由是催粮的通知单,官府原本没这个玩意,只有粮串――收粮凭证。这是衙门里自己搞的一套,极粗的毛边纸,用木戳子印好的格式,上面留空,由粮差填写粮户名称和应收正耗米的数额。粮户们接到单子之后,就要按时到县缴纳。期限有头限、二限、三限之分,三限一过,就进入到追比阶段,当即把欠粮户拿到衙门隔三日五日的行杖追比,也有枷号示众的。  不过这也是说说而已,真得会被抓到县衙打屁股戴枷板的,都是些势单力孤的普通小粮户――就如当初的张兴教这样的。一般在地面上略有势力的粮户,衙役就不敢如此。有的粮户是地方无赖,虽然没什么政治实力,但是是块敢打敢杀滚刀肉,不愿意足额缴粮就派身强力壮的人冒充户主来顶罪,再稍稍贿赂下皂班的衙役,打板子的时候作弊混过去。捱到旧历年底具保放人,这一年就算是完事了。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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