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昏暗的海面上影影绰绰的只能看到些明暗的光影。 冷雨很快就让他的皮肤全都麻木起来了,寒冷加速了疲劳,他有些意识模糊起来。邬德赶紧晃了下脑袋,让自己清醒一点。回到了船长室,在摇晃的马灯下研究着海图。 应该说,在这个几乎没有任何航行设施的时空,用这么一艘没有雷达、没有GPS,也没有电罗经的船夜航是相当危险的事情。邬德在海图上选择了一条最为安全,最不可能遭遇礁石和暗沙的航线,但是触礁搁浅的危险依然是伴随着船只。 “首长!风太大了,帆快吃不消了。雨太大了,底舱进水速度加快了!再晚些可能天气会更坏。”王大胡子走进船舱,向邬德德报告道。他的的蓑衣已经在风雨中撕破了。 “海况?” “风速25节,浪高3.3米!” “命令!降帆!紧固绳索!航向不变!”邬德命令道。 “降帆!紧固绳索!航向不变!是,长官。”大副行礼后转身离开。 “陆战队长!叫队员们五人为一班,所有抽水机全开,帮助排水!!无关人员全部下舱!”邬德扔下手中的分规,命令道。 “是,长官!” 邬德走出船舱,此时甲板上到处是忙碌景象,穿短裤、赤脚的水手正在下帆,紧缆,遮盖货物;穿长裤、左臂扎着兰色袖套的陆战队员们正忙着排水。 这时,一个涌浪将船头高高抬起,邬德见状,立刻喊道:“抓紧咯!!!抓紧咯!!!!” 话音未落,船一头扎进谷底,海水横扫整个船面。 邬德也被海浪冲倒在甲板上,他迅速抓住一根绳子,挣扎着爬起来,高喊:“清点人数!通报损失!!!” “水手无伤亡!!!”“陆战队无伤亡!!”“前舱板破损!!进水!!!”“中舱进水!!” “前舱堵漏,中舱排水!!”邬德高声命令。海风夹杂着雨水,邬德的嗓子已经有些哑了。 “有人落水!!!”伴着尖利的哨子声,船尾水手报警道。 坏了,邬德一看甲板上排水的学兵,只剩下一个了。 邬德跑向船尾,顺着报警水手指点的方向看去,距船尾大约100米的海面上,脸朝下漂着两个人。 “长官,要救吗?”闻声赶来的大副道。 “怎么救?现在这么大的风浪,再说,那两个孩子已经完了!第一次出海……”邬德愤愤的说,“去,把剩下的那几个小子都架到中舱里去!哎……” 午夜,风劲雨疾,邬德下到中舱,不当班的水手和陆战队员们在聚在一起吃饭,而劫后余生的四个后生仔正缩在一边低声的啜泣着。 邬德走道他们身边坐下,问道:“你们都知道了?” 四人都不说话,还是埋头哭泣着。 “海就是这样,你们平常看到的只是她平静的一面,今天的风浪还不算最大。” “还不算最厉害,老天……”一个学兵停止了哭泣,看着邬德。 “是啊,你看看他们,一点都不在乎,”邬德指指正在吃饭打闹的水手们,“海只能靠我们这些不怕苦、不怕死的人才能征服的,只有经历过这些,才能算真丈夫,你们想要当一名驰骋海上的海军军官,就要受得住这样的罪。” “我不要当海军军官了,呜呜呜。”这个哭得流出鼻涕的孩子大概有十四五岁,显然是惊吓过度。 邬德叹了口气,说:“你们先休息一下,二小时后继续上更!不想当海军学兵的,回去就给你们退学!” 说完这些,邬德也不理会这些后生,转身回船长室去了。 邬德回到船长室,开始吃晚饭。 晚饭很简陋,只有4片米饼,1块鱼干,1个柚子,1杯水。邬德拿米饼夹着鱼干,就着水,努力的咀嚼起来。这见鬼的草地干粮! 一夜风雨,第二天黎明,天色渐渐转亮,风雨小了不少,登瀛洲终于恢复了正常的航行,在第三天一早抵达了广州湾。 交割的地点,是在广州码头上,起威镖局的人全程护送,差不多动用了全镖局一半的人马――现在的起威,差不多已经成了广州站的下属企业了,三分之二的业务都是为广州站服务。 张信赶到码头,指挥着将装着五万两银子的铁箱装上船。 “这是五万两,正在和高家联络,筹集更多的现银,但是现在头寸不好调……”张信汇报道。 “这么紧张?高家不是欠我们十来万的货款吗?” “岂止高家,我们的应收账款接近十八万。”张信说,“但是按规矩到农历五月初五才能第一次结账。商家放出去的货物大多没有回笼货款,各家都是一样――拿不出多少现银,现在广州市面上拆解利息很高。就算是高家能筹集几万银子过来,我们也是要付利息的,就是少付一些。” “多高?”邬德知道执委会对后续的银子在哪里的事情还在发愁。 “外面的行情是一个月二分。高家大概一分五就肯了。” “月利息20%?!”邬德差点叫了出来,这高利贷高得太牛逼了。年利率就是240%了! “即使按这个利息,只要我们能在一个月内完成货物流转,也有钱赚。糖上面不管是英国人还是葡萄牙人都愿意付现款。如果真得到了这一步,可以考虑这样的短期拆借!”张信从口袋里掏出一封抄件来,“这是广州站给执委会的另外一个建议,但是事体大而且可能远水难救近渴,不过要是能够实行下去,未来的银根就会宽松很多。电报已经发了,执委会应该会很快讨论。” “好,我看看,如果可以我会直接向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