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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约(2 / 2)

力握紧拳头而崩裂开来,闷声掉落脚边。

“听闻程中郎武艺高强,看来传言有误。”

程凭咽住喉息,声音沉稳道:“江湖能人奇才多,程凭佩服,只是不知姑娘为何执着于刺杀王族?”

“程中郎误会。”沈宛霜指了指轮椅上的宣亲王世子:“这位也是王族,我可没动他。”

李微钰紧紧抓着扶手,鼻尖那股熟悉的冷药香氤氲淡然,他怔了怔,温和颔首道:“姑娘可是适才茶楼里说书先生讲的江湖第一刀客?”

“虚名罢了。”

沈宛霜后退一步,扔了那柄断剑,似也不担心程凭会偷袭,她盯着那张脸瞧着,说:“我对长得俊的郎君都会刀下留情。”

“世子这般颜色,上唐四十六郡,怕是都找不出第二位了。”

程凭听得脸黑,厉声道:“你一江湖女子也敢肖想世子,怕是疯得不轻!”

“你不怕我杀了你?”

“姑娘要杀,上次在东宫便可动手。”

“无趣。”

沈宛霜拍拍手,来去无影。

招来坊市的巡逻侍卫将李小郡王送回公主府后,程凭亲自护送李微钰回府,府门分别之际,他拱手道:“近日京中不太平,世子还是少出府走动为好。”

“多谢程中郎叮嘱,想必适才打斗程中郎也受伤了,还是早些去医馆看一下吧。”

“那臣先走了,通伯,照顾好世子。”

“是。”

通伯推着轮椅进了王府。

书房里,四方窗台紧闭,里间传来阵阵的咳嗽声,床榻上,李微钰斜靠在柔软的织锦背枕里,身上盖着厚厚的锦褥,他接过丫鬟端来的药喝了,低喘着问通伯:“适才在茶楼里沈庭雪身边那位小娘子是?”

通伯将摆在屏风脚的炭盆搬到案榻边,掀起铜盖往里加了几块银霜炭,他笑呵呵道:“那位是咱们王府未来的世子妃啊。”

李微钰要起身的动作顿住,神色微疑。

通伯赶紧过去扶着他坐起来,再顺手把搁在案上的暖手炉递过去:“世子您当心别着凉了,那可不就是世子妃嘛,当年沈家小娘子还未出生圣人就为你们指了婚,若不是后来出了这许多事情,你们.....”

通伯说着声音就低了下来,浑浊眼珠转了转,又若无其事地坐在塌边烤火。

李微钰接过精巧的手炉,搁到锦褥里,指腹摩挲着上面的印雕:“婚约想来早已不作数了,况且好好的一位首辅千金,何苦嫁我一个残废。”

他拍了拍通伯的肩:“宣亲王府高墙深院,怎好耽误好人家的小娘子。”

通伯皱起眉头:“世子明年孝期一过就可举行加冠礼,承袭一品亲王爵位,无端说这些自浅的话做什么。大御医也说了,您的眼睛和双腿并非不能医治,只是您一直坚持要等到孝期结束才肯医治。”

按照上唐律令,父母孝期守三年即可,但世子却坚持要守六年。

三年为宣王府亲眷,三年为南阳郡惨死的百姓。

“婚约一事往后别再提了。”

李微钰侧过身子,窝在锦褥里的手按上发疼的膝盖骨,整个后背拱起,额间冷汗把里衣浸湿,墨发凌乱披散在榻上,他紧紧咬着牙,似要按捺不住滔天的钻骨之痛。

半响,李微钰陡然拉高锦褥,在不让他人窥视到的黑暗里,才肯发出断断续续隐忍的闷哼声。

通伯焦急又无奈,每年到雪天湿寒时节,世子几乎夜夜都是如此,一日都不得安眠。

他吩咐丫鬟喜鹊与迎春在榻边照看着,又将帷幔放下,自己疾步出去,让府上侍卫到宫里请御医。

喜鹊立在榻边,身上金贵的青色蓉锦冬袄料子极好,看着不像个丫鬟,反而有几分主子作派。

她坐到榻边,支使迎春去端些热水来。

迎春连忙应了,小跑去偏院将热水端来,又拧了一方湿帕子过去,只是近了榻,她小声道:“世子一向不喜婢女们近身的,喜鹊,咱这样万一惹恼了世子可要吃着落的。”

喜鹊接过帕子,哼了一道:“世子发了汗,若不擦拭干净,万一加重了风寒你担罪得起?”

迎春低着头,不敢忤逆喜鹊的话,走到近前掀起一方帷幔束好。

榻上拱起一团,谁也看不清锦褥下的情况,喜鹊便试探性地伸手去拽漏出来的一处褥角。

“出去,不用伺候。”被里传来一声沙哑的命令。

是疲惫的语气,却也带着不容侵犯的皇族威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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